萧煜不动声色,轻声道:“白莲教圣女?恕萧某孤陋寡闻,从未曾听说过此人。”
张雪瑶听闻此言,没有半点惊讶,细细介绍道:“据说这白莲教有教主一人,圣女一人,圣子一人,白莲使者四人,护法尊者八人,散人十六,坛主二十四,香主七十二,香众信徒数以万计,此时红巾军领头人的真实身份就是四位白莲使者中的陆九。这四名白莲使虽然不入天机榜次榜,却可借用香火愿力,甚至可以为此凭借,在短时间内踏足逍遥伪境。”
萧煜啧啧赞道:“原来白莲教如此势大,就是比起一些修行界宗门也不不遑多让。”
话虽是这么说,但萧煜心底却是有些不以为意。当年距离坐拥天下只差一步之遥的白莲教,经过数百年的卧薪尝胆,于乱世中再度出世,想要如当年那般以煽动起义来席卷天下,不过数百年后的道宗和佛门也并非原地踏步,不再是无根之木,而是分别扶植了西北的萧煜和东北的牧人起。数百年前的白莲教能异军突起,数百年后若还是依循着那套老路子,怕是要撞一个头破血流。
张雪瑶点头道:“白莲教虽然不在三教九流之内,但自身底蕴确实雄厚,其中的圣子和圣女,更是号称以香火愿力成就神道,比起萧兄的五气朝元和秋叶的三花聚顶,也不逊色分毫。只是香火愿力为外力,故而两人皆不上天机榜。”
萧煜平声静气道:“天机榜本就不可尽信,当年坐镇东都的傅先生,即便是萧烈也自认不是对手,同时也是仅次于剑宗的天机阁之主,今又何在?未曾见于天机榜上。”
张雪瑶淡然道:“傅先生乃是掌管天机榜之人,不上榜也在情理之中。”
萧煜沉默了一会儿,下意识地抬手按在自己眉心位置上,傅先生在这儿留下的伤痕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光滑,他轻轻摩擦了一下后,开口问道:“张姑娘刚才说了那么多,想来是对这个白莲教圣女圣子很感兴趣了,只是不知道张姑娘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张雪瑶伸出手在身前轻轻虚握一下,自然而然地将一位公主殿下该有的气度展现的淋漓尽致,轻笑道:“圣子我没兴趣,我只是想要抓住那位圣女。”
萧煜玩味道:“那位圣女是个大美人?”
林银屏神色端庄地瞥了萧煜一眼,让后者眼皮微微一跳。
张雪瑶没有留意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只是淡然道:“中上之姿。”
萧煜摇头笑道;“也对,在银屏和张姑娘面前谈美人,确实是班门弄斧了。”
林银屏又很是优雅地白了他一眼。
萧煜装作没有看到,语调稍稍放缓问道:“那位大剑仙的意思?”
张雪瑶叹气一声,说道:“与剑宗无关,是我张家的事情。”
萧煜稍稍被勾起兴趣,“愿闻其详。”
张雪瑶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按奈下心中那抹又要升起的怒意,双手按在扶手上,语调略显低沉道:“江都乃纸醉金迷之地,张家又是子弟众多,难免有那么一两个不求上进的,沉迷于江都之繁华,不愿归家。说来也不怕萧兄笑话,我有两个族弟就是这般货色,在江都城中置办私宅,流连于秦淮河上的那些画舫,十足十的膏粱子弟,本来张家也不在乎养两个废物,可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把注意打到他们两人身上。”
说到这里,这位公主殿下已经是脸色阴沉,心中怒意更是溢于言表。
萧煜不紧不慢的说道:“白莲教。”
张雪瑶握紧扶手,深呼吸一口气,点头说道:“白莲教底下的一个香主是江都城里一家赌坊的幕后老板,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平日里也常去那家赌坊耍钱,然后就是情理之中地被人设套,一输再输,到最后不但是把自己手里那点家当输了个一干二净,还欠了赌坊大笔高利贷。接下来不用我多说,萧兄想必也已经明白了。”
萧煜嗯了一声,问道:“白莲教用这个要挟他们,难道是想要借此在你们张家埋个钉子?”
张雪瑶点点头,然后冷笑道:“好在那两个家伙虽然不成器,但还有那么点骨气,最后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一死了之,总算没有酿成大祸。”
萧煜脸上并没有太多惊异神色,他出身天底下最大的谍子机构,这样的手段在暗卫中只能说是寻常,甚至可以说是简陋,萧煜就曾听一些年老暗卫说起过送天梯、递天梯、门槛术、盘局术、盘内滚珠局这些江湖术,那才真正是把你卖了,还给别人数钱的手段。相比较起来,高门大族的年轻子弟在这方面的经验却是差上不少,或许族内有人能够看破这些江湖手段,但绝不会是这些不学无术的膏粱子弟。萧煜自付就是自己遇上这些手段,也只能是以力破局而已。
棋盘上斗不过,那就干脆将棋盘一起掀了。
当年大楚文人鼎盛,读书人又最擅长刀笔害人,杀人不沾血,讲道理、讲圣人微言大义更是能舌绽莲花,可就是如此精于算计的一帮人,怎么就被后建那帮连道理都说不明白的北蛮子给杀了个头颅滚地,杀了个血流成河?甚至最后落得一个大楚灭亡,神州陆沉的下场。
内斗也好,短视也罢,说到底,谋划的再好,最后还要看手腕如何。
萧煜低头把玩着自己拇指上的扳指,说道:“如今的江都很热闹,道宗、剑宗、世家、白莲教,再加上一个陆谦,可谓是八方云集,萧某本不该来凑这个热闹。”
萧煜抬起头来,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