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波尔塔山脚下的密林中。

“敌袭!”前面士兵的警告刚刚出口就变成了惨叫:一支做工简陋的土制标枪准确地穿透了他的身体,带起一篷血雨。

标枪如雨点般纷纷飞射而来,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在队列里面响起。

遇袭的人类士兵迅速地围拢成一个圆形的防御圈,盾牌手一手持刀,一手扶盾站在最外围。上百面半人高厚重的方形盾牌并列矗在地上。弓箭手们半蹲在盾牌后面,向着对面的密林深处射箭还击。

箭雨纷纷,但是效果并不是很好。树木繁密的枝叶挡住了大部分的箭羽,因此密林里的兽人并没有太大的损伤。

标枪仍然从密林里不停地掷出。

这种兽人土制的标枪看起来粗糙又简陋,但是配合着兽人的力大无穷和精准的投掷,造成的杀伤力却是恐怖的。被标枪投中的人类士兵,一般是没有伤兵的——都是直接毙命。

好在人类的装备精良,盾牌阵竖起后再没有出现起初时那么大的伤亡。

眼看着箭矢对躲藏在密林里的兽人无效,盾牌阵中的大队长张晗怒吼一声:“第二,第三小队,上!把那些野兽养的揪出来!”

几十名手持长刀的士兵应声大吼:“杀!”率先向茂密的灌木林后发起了攻击。几十名手持长矛的士兵默不作声地跟在他们身后。

冲击过程中有几个士兵中枪倒地,他的战友们依旧勇敢地冲近身去,围住十几个兽人砍杀起来。

披着简陋兽皮的兽人们呼呼地喘着粗气,抵挡得毫不逊色。他们嘴里呜里哇啦地呼喝着,勇猛地用简单的标枪与人类士兵锋利的长刀长矛对杀。

在人类有意识的引导下,兽人们渐渐地脱离了灌木从,厮杀的战场转到了林中的空地上。

鲜血飞溅,断肢残臂和人体内脏到处都是。呼喝声和惨叫声不断,双方不断地有人受伤倒地,却没有人后退。

每一次的长刀挥舞,长矛刺出,都会带走一个兽人的生命或肢体。简陋的标枪扎入人体,受伤的士兵狂吼着用手臂夹住标枪,另一只手中的长刀砍掉标枪主人的脑袋。

倒下的人类士兵但凡还有一口气,都会用双手死命地抱着兽人的腿,他的战友趁机冲过来将兽人一刀捅死。

张晗看到兽人伤亡已经过半,回头命令:“弓箭手上,第二三小队,退!”

箭已上弦,弓箭手们轰然应答举箭。

正在厮杀的第二三小队幸存士兵松了口气,且战且退,正要退回盾阵。

“乌格鲁!”一声吼叫,四面的密林中又涌出来数以百计的兽人,高举着标枪和狼牙棒,凶恶地围杀上来。

盾牌兵见势不妙,急声呼喊:“退!退到这边来!”

迟了,双方已经纠缠厮杀在一起,弓箭手颓然放下弓箭——敌我混杂,这时候放箭很容易误伤自己人。

张晗心里一沉:糟糕!对方有埋伏!

他高声喝道:“第二三小队的快向盾阵靠拢!”

在兽人包围中的二三小队士兵拼命地向盾阵方向突破,却被手持狼牙棒的兽人们狂吼着纠缠住,到处是挥舞着的狼牙棒。士兵们寸步难进,被狼牙棒打得血肉模糊,脑浆横飞,惨叫声撕裂了阴霾的天空。

大队的士兵们急得双眼血红,奋力想要去和他们会合,却被几百名兽人挺着标枪拦住去路,双方厮杀得不可开交。

每时每刻双方都有人溅血倒下。第二三小队的士兵与大队人马之间仅仅四十多米的距离,互相能看到听到却无法会合。

短短的距离成为战友间生与死的天暂。

如果再不能过去接应,二三小队的士兵就要全部阵亡了!

张晗急红了眼:那边有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兄弟!

他不顾身边士兵的拉扯,拨出腰间的双手重剑向敌阵冲去。

十几名士兵毫不犹豫地挺着长刀跟了上去。

张晗的武艺着实不错,他手中的重剑也非凡品,蓝莹莹的的剑光之下,挡在他前面的兽人非死即伤。兽人的队伍竟然给他杀出了一条血路。

他和另外的十几名士兵离二三小队的人马越来越近了!

一名兽人军官发现了,带着几十个兽人从侧面堵了上来。浑身长满黑色长毛的兽人军官提着一把大号的狼牙棒飞奔而来,狼牙棒在空中划出一道风声,砸向张晗的脑袋。

张晗的重剑刚刚砍下一个兽人毛茸茸的脑袋,正是旧力用老新力未生的时候。

旁边的士兵一声惊叫,挥刀去挡。狼牙棒只轻轻一磕,长刀斜飞出去,兽人军官眼皮都不撩那小兵一眼,他的目标只是这个大队长。

眼看着张晗就要丧命在狼牙棒下,他闭上眼睛,喊一声:“师父!”

兽人军官也听到了这声师父,看到对方眼里那绝望的目光,这目光刺得他露出一个饥渴嗜血的狞笑,用半通不通的人类语言喝道:“死吧!”

眼前有一道幽蓝的电芒闪过,兽人军官忽然觉得脑袋一轻,他诧异地发现,自己竟然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无头的尸体在地上伫立着,胸腔里的一腔鲜血喷在失去了长刀的小兵身上,把他染得血红。

一柄闪着蓝光的短柄手斧旋转着飞走了。

张晗大喜,再次持剑前冲:“兄弟们,我们来了!”

那染血的小兵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从旁边的尸体上拨下一把刀,跟着张晗冲向兽人。

一声粗犷悠长的呼啸,一个矮壮墩实的身影挥舞着一把车lún_dà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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