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逃出来的人太少了,而且个个如同丧家之犬。网这一刻,他们比高原人更像逃难的。
巡管祖辉的感觉就糟透了,他的肝胆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这些年,自己瞪瞪眼睛就可以办很多事,唯独和人拼命这样的经历,他早就忘光了。
现在,他居然还蹲在仅剩的一辆飞舟上,这真让他庆幸。而那辆飞舟前方,赫然是四头呵斥带喘的豪猪……。这些家伙居然跑得飞快,严重超出了凡人的想象。而咚咚的短矛撞在轿厢上,头顶一支支利箭划过,这更让人颤抖…。
仅仅一个时辰不到,贺文就再次看见了这个手下,这让他非常震惊。
同时,他看见了祖辉眼中的惊慌与恐惧。这种恐惧不是对他,而是被吓掉了魂儿。直到一个清脆的耳光扇下去,才让祖辉缓过神来。
这个窝囊废!如果是在以往,他一定会砍了他立威。可现在不行,他手里能用的人真的不多。
如果算上与贺武一同被杀的,六百个修者就这么没了。他们甚至都没挺过一炷香,就被这些低阶的淬体者全灭,这是耻辱。
能先被他派出去委以重任的,可都是使唤惯了的得力弟子,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多。
随着城里的修士们涌向这里,第三层大阵的周围已经是万头攒动。声势是有了,可乌泱乌泱的,怎一个乱字了得?
城中在册的中阶修者战力惊人,但毕竟数目有限。这些人以各家为主,率领的自家子弟可就良莠不齐了。
这些家伙没头没脑还就没长心,正按着街坊四邻远近亲疏,形成了一个个小团体。什么时候了都,还聊得挺欢实。
杀人啦!懂不懂?你们当这是出来看流星雨?
霈门弟子正努力地将他们编进队伍里,这几乎耗去了一个时辰。对高原人的围攻也近于停顿,让这些杀了自己亲弟弟的人闲着,这是某人最不想看见的。
现在,除了疯狂消耗箭雨,他能做的实在不多。有几次实在按捺不住,他都想干出些什么。可这些人是他未来的手下,他现在需要这些乌合之众去杀人。如果对他们也开始动手,他还能指望谁?
贺文有种绝望的愤怒,没有了传送阵,就是周遭的霈门想伸出援手都不行。可栾城的万乘门不但没配合,还有点添堵。那个无比重要的中转之地,现在恰恰没法运转。故此,急的这位转着圈骂人。
更令他气急败坏的是,那些从库房里拉出来的战车,还有重型的守城弩,一时半会都派不上用场。不是缺少油脂,就是部件老朽,能把这些组装起来的老弟子没几个,还都忙的团团转,也没啥效果。
那些精美符文篆刻的甲胄,太久都没保养过,链接的皮革都是脆的。稍微一用力,就会散成无数片。
霈门与大陆太多的宗门一样,正在被岁月磨去棱角,他们在退化,还退化了很多年。平常都忙着鱼肉乡里的人,还指望他们有啥正经的演练?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装好的一架战车。走在路上歪歪扭扭不说,还发出一种钢针划过水晶的声音,让眼睛和耳膜都跟着受罪。这倒霉动静,还不如逃难的牛车好听。
那些精金撞角倒是铮亮,可驱动的灵兽一头都找不到,只能勉强征用些肉牛与拉磨的牲口代替。
太平年景,养活那些狰狞的吞金巨兽是奢侈的,而战车这东西又没法不用它们,否则,就显得不伦不类,还威力大减。
原本指望呼啸山庄能挑起这根大梁,可那个奴兽残篇非但没弄到手,还把这些蠢货都搭进去了。现在只要一想起这事,贺文就想拿魏家出气。
今天,他要是知道这些高原人里,就有那个姓赵的小子,估计真能气出个好歹来……。
大体上,栾城制造的战车分成撞车与箭车两种,由凶猛的力兽和迅捷的灵兽分别牵引或推动。
撞车是用前置的轿厢撞开军阵,进而碾压。尖角森森在前,披甲的蛮犀在后,这才像话。如果配上几头美味的黄牛,这效果就只剩下寒碜俩字了。
而箭车配合前者跟进,用连弩攒射杀伤效果最好。通常在轿厢内,都装有蜂窝状的弩箱,还配备了长戟手护卫。
如今,上百辆豪华装备都成了摆设,怎不让这位心疼。可这位大管事完全忘记了,平常正是他克扣了这些耗费,那些账本上巨大的数额之下全是猫腻。而这些猫腻,还都拿去喝了花酒。
可他毕竟是这里现在的话事人,他不能一直让眼前的景象蔓延下去。
一片乱糟糟之中,贺文慢慢冷静下来。丧弟之痛与嗜血的冲动,被他狠狠地压在心底,那个一贯阴利而深沉的贺家老大回来了…。
这对阿呆他们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他刚刚目睹了栾城的血战,这是场真正的短兵相接,快到还没来得及这位爷出手,就结束了。
而肉搏通常都是残酷的,这样做的结果莫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胜利,也根本没啥值得高兴的。二百多个高原淬体士,几乎个个带伤,还能一战的不到一半。
而下一次霈门宗的反扑,肯定更加凶猛。他们能动用的杀器只会更多,而且绝不会再犯这一次的错误。
阿呆他们需要更多人手,更多的刀兵。
现在,他的手里多了一些弓弩和箭矢,还有一定数量的短矛,长枪大戟也有上百支。这够他们来数轮密集的攒射,还可以来几场有效的刺杀。如果是兵力无法展开的巷战,相信已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