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欢乐的气氛一下子又凝固了起来。妻子梅尚云落下了几滴眼泪:“我这就带着媛媛去找父亲。你被忘了看看我们的儿子。”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相信儿子一定能挺过来的。”
夫妻俩人唯一的儿子——腾腾,一直是他们心中的痛。腾腾已经有一岁多了,可是现在还一直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自从,腾腾降临人间的那一刻,只哭了两声,就没再出任何动静。有的只是平稳的呼吸,一年多来,从未睁开过双眼,当然也未开口叫过爸爸妈妈。小家伙是连爸爸妈妈的模样都没见过。王如海夫妇带着小腾腾飞遍了全球各地,求医问药,医生们都摇摇头,说不出什么个所以然来。该做的王如海夫妇都做了,可是腾腾的病情就是不见好转。医生说,只能企盼奇迹的出现了。这次回国,王如海夫妇自然也把腾腾带回到了k市。
王如海是个文人中的硬汉,面对着四面八方而来的压力,他从来没有抱怨、逃避过。
话分两头,梅尚云去梅乙鹤那里走关系暂且不说,咱先说一说留在家里的父女俩。
王如海抱着九岁的小竺,万分怜惜的说道:“咱们去看弟弟好不好?”腾腾现在在a市人民医院里长期住院。即使平时的工作再忙,王如海每天坚持到医院里去看看心爱的儿子,虽然医院里有医生全程照顾。看着躺在那里微微闭着双眼,均匀呼吸的腾腾,王如海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坐在儿子的面前,为人父的王如海会把自己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平静的讲给儿子听。有些话,有些压力,如海甚至没有给善解人意的妻子说过。在不能说话的儿子面前倾吐一番,成了王如海每天的必修课。这并不宽敞的病房,似乎成了王如海的精神家园,成了王如海精神休憩的港湾。
“嗯,爸爸。咱们一起去看弟弟。”小竺在王如海的怀里说道。
史香山同人民医院的院长吴成风打过招呼,虽然我们k市的医疗水平算不上先进,但是一定要给腾腾最好的照顾。吴院长一开始给腾腾安排了一个宽敞舒适的病房。王如海心里过意不去,毕竟是个孩子,得了这样的怪病,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好。王如海坚持让腾腾住在一个普通的病房,把机会留给别人吧,我只求儿子不要离我而去,别的就不祈求什么了。王如海的高风亮节让吴院长颇为感动和敬佩,就顺从王如海的请求,但还是暗地里吩咐医护人员一定要把小腾腾给照料好。
王如海现在的住所离人民医院的距离就两条街。一来,小竺坚持要到百货市场给弟弟买一个礼物;二来,王如海也想借此机会散散心。所以父女俩人就没有开车。
小竺在百货市场给弟弟买了一只风筝:“七月里这样好的天气,我看见好多小孩子都在外边放风筝。我用自己画漫画挣的钱给弟弟买只风筝。等弟弟好了,我带弟弟去爸爸的大学里放风筝。”小竺手里拿着这个热带鱼模样的风筝说。
王如海苦笑了两声,没有答应。
从百货市场到人民医院,要走一条窄窄的小巷。这里素来是小商小贩的聚集之地。王如海根本没有心情看周围的事物,心里想着是出来散散心,透透气,谁知越散心里越是不痛快。不知不觉的,父女俩人就来到了小巷的中央。
“小姑娘,你的风筝好漂亮啊。”一个手里提着蓝色编织袋的白发老人对小竺说道。
“老爷爷,这是我刚买的风筝,还没有给别人看过呢。你怎么知道就很漂亮呢?”
白发老人用手捋捋胡须,笑着说:“不是卖给自己的。”老人说完慈祥的笑了笑。
小竺停下来和人说话,自然就把心事重重的王如海从愁海之中拉了回来。王如海定睛观瞧,此人从外表看来已年过花甲,但是精神矍铄,有仙风道骨的风范。一袭如雪的长发,绾成古人的模样,长长的鬓角佛在肩上。宽额,剑眉,丹凤眼,尖下巴,刀削的脸颊,挺拔的鼻梁。像极了《封神榜》中的姜子牙。可是唯一煞风景的就是此人手中的蓝色瘪瘪的编织袋。看上去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内容,但是此人把编织袋攥地紧紧的。打眼一看,王如海心里就喜欢这个老人。
“那爷爷说这个风筝是给谁的?”小竺问道。
“是不是给你弟弟的。”白发老人蹲下来说道。
“爷爷好神奇,爷爷是怎么知道的?”
听了白发老人的回答,王如海的心里就咯噔一下,这老头怎么知道。王如海一向不相信鬼神占卜之类的江湖术士,他可是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对于招摇撞骗的圈地摆摊的骗子,更是嗤之以鼻。可是此人看来根本不像摆摊的骗子,既没有挂上算命之类的旗子,也没有搬个小马扎坐在那里,摆上几本故弄玄虚的书。此人手里仅仅提了个编织袋,就好像是专门在这条小巷中等待父女俩人一样。再说,王如海想想,自己是刚刚才到的k市,虽说自己名满学术界,可是不至于一个小巷中的老头都能知道自己的家事吧。
白发老人笑着说道:“你们的事,我知道的多着呢?”
听见这个白胡子老头故弄玄虚,王如海更是心里惊异,一把把这个白胡子老头搀起。
“敢问阁下是哪里高人,怎么知道我家的情况?”
白胡子老头哈哈笑了笑:“有缘何必多问。想必王教授很想听令郎叫你一声爸爸吧?”
白胡子老头的这句话一下子戳到了王如海的泪点。
王如海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