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子微微一笑,说道:“张老板,我们进去谈谈吧。”
张瘸子看到那个同来的女人转身守在门口,跟他走进早点铺子的,只有那个男子,心情更是沉重,不过,他并不害怕什么,即使离开江湖很多年了,当年大哥的形象却不是盖的,虎死威不倒,说得就是他这样的人。
张瘸子找了一张凳子坐下来,掏出烟卷,吧嗒吧嗒抽了起来,唐密看着张瘸子的样子,从他的身上好像看到了陈家兴的影子,都是那么落魄,却看不到颓丧的味道,这都是过时了的英雄,在他们的身上,依然能看到早年留下的,热血奋起的气概,那些气概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经很模糊了,仔细看,依旧还能看得出心中不甘的味道。
唐密深深吸口气,直接说道:“我想请你出山。”
张瘸子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抖落一截烟灰,他眨巴眨巴眼睛,闷声闷气地说道:“条件。”
正所谓的,江湖人,江湖死,一日踏入江湖,终身是江湖人。这一天,终是躲不过去的。张瘸子的心里很明白这一点,只能看看来人提出的条件了,如果,他不满意,拼了这条老命也不可能答应下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唐密心中不由得暗赞到底还是老混混,老大哥了,前辈的丰采依旧不会因为残疾和年轮有丝毫的褪色,他掰了掰手指,噼噼啪啪作响,说道:“我保你女儿出国读书,一辈子衣食无忧,你的命归我用。”
张瘸子的眼睛似灯笼一样,扫过唐密的全身上下,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唐密提到了他的闺女,张娟,这是他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念想,这句话,犯了他的大忌。龙有逆鳞,张娟就是他的逆鳞。
一把椅子毫无征兆地对着唐密飞过来,夹着风声,目标正是唐密的脑袋,唐密冷笑一声,劈手挥出,噼啪一声,那把椅子碎成十几节,躺在地上,唐密仍然毫发无损坐在椅子里,好像从来没有动过,门外的石楠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马上不再注意这边。
张瘸子的心随着椅子碎裂的声音,一直往下沉,沉到深不见底的心底里,并且很冷,好像冬天提前来到了一样,他从唐密劈碎的手法上看出来,唐密的武功不弱,具有很深的造诣,看来,这一次,他别无选择了。
张瘸子的心里涌起英雄末路的凄凉,若不是他的腿瘸了,若不是还有一个女儿需要照顾,他就是跟唐密拼死,也不会示弱的,可是,唐密一上来就掐准了他心里最软弱的死穴,让他无可抵抗,顿时心如死灰。
张瘸子再一次拿起门板,这一次不是卸下来,而是重新装好,他的双手暴露出青筋,眼睛有神,一字一板地装门板,这是张瘸子最后一次安装门板,从此,他跟这家早点铺子无关了,再装门板,也是给死人盖上棺材板,这个世界上该死的人太多了,需要张瘸子把他们一一埋葬。石楠看着他,心中有些不忍,本来,张瘸子是一个退出江湖的人了,已经成功金盆洗手了,他们就不该打扰人家的平静生活,并且,张瘸子还有一个女儿,还有真诚无私的父女之爱,还有一个充满阳光灿烂的希望。
临来之前,唐密一句话就打消了石楠的善念,唐密说道,你难道真的认为凭着张瘸子能供下张娟的高中、大学、就业这条艰难而漫长的路吗?一个瘸了腿的父亲,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就是稍稍有一点权势,稍稍有点家产的人蹂躏的对象,倘若有人对张娟不利,张瘸子凭什么保护自己的女儿?一个没有很深的背景的男人,想在这个社会上出人头地,那只是梦想,而不是现实。
石楠从张娟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的家里不是没有亲人,而是亲人太远,在大洋彼岸,就是有了亲人,在天津也逃脱不了被压榨被诬陷的命运,何况是没有什么物质和权利基础的一对可怜的父女呢?从一定的意义上来说,唐密选中了张瘸子,还是帮助他们父女二人,并不是害他们,换句话说,若是失败了,大家死在一起好了,省得留下谁,都活着难受,生不如死的滋味,都品尝过,谁也不愿意再去咽下那枚苦果。
这一天,张瘸子自开业四年来,第一次没有开张,这一天,唐密把张瘸子拉进这个刚刚组建的小团体里面,这一天,张娟从学校里回家之后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一个月之后,在意大利的小城,威尼斯,多了一个明眸酷齿的少女,金正顺把她接进一个豪宅里面,对她说道:“我是你的保护人,你放心,从此,你将受到高等的教育,上等社会的生活。”
与此同时,在唐密的家里,京城买来的房子里,张瘸子收到张娟从威尼斯打来的电话,张瘸子跟张娟说完话,对一旁微笑不语的唐密说道:“你现在可以说了,需要我做什么?”
唐密微微一笑,说道:“先不说我要用张大哥做什么,而是,我想讲一个故事,相信,张大哥听了这个故事以后一定会心有感触的,这样,我们之间才好进一步加强合作。”
张瘸子目光如炬,说道:“请说。”
唐密慢慢说道:“有一个年轻人,爱上了一个在校的女学生,他们爱的很深,忽然,有一天,一个警察局长的公子看上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