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玄幻奇幻>仙旅奇缘>第一章 重新振作

容辉虽知潇璇因祸得福,非但能转世重生,还能得场造化,究竟意难平。灯火阑珊中,他坐在紫檀木雕花椅上,抬手收了“火凤”作枪灵,将长枪藏进脊柱,亲自戴上项圈。又见李母泣不成声,其余人黯然拭泪,心里却空荡荡地,一声也哭不出来。

容辉深深呼吸,压下一口气,缓缓吐出:“报丧吧……”却似骨鲠在喉,声嘶力竭,身体也跟着颤抖。三字出口,呼吸一滞,就要背过气去。

梅钗等人听了,身子一僵,放声痛哭,相互搀扶,出门传话。“弘孝十七年四月望,灵山王妃楚潇璇没。”消息自后院传出,阖山举哀,哭声震天。

碧霞坐在凌霄下手,神色淡淡,看着厅中众人。容辉很不舒服,只想一个人呆着。撑着扶手站起身来,蹒跚而去。是夜明月高悬,冷光溶溶。他走到门外,见杏钗、桃钗、君钗等,正带着人在屋檐下换白纱灯笼,悬挂素幔,一时脑中嗡鸣,只瞧着一众白衣侍女对着自己张口说话,心里更加难受。索性纵身跃起,腾空北去。

碧霞见容辉走了,屋里再无熟人,站起身款款而去。凌霄感伤莫名,跟着起身,敛衽行礼:“老太爷、太夫人,我回去通知兄嫂,明天再来!”

牡丹掐丝的琉璃屏风前,李母捏着手巾,一边歪在软榻上拭泪,一边摆手:“你去吧……”又招呼容光:“帮你兄弟操持……”最后嘱咐容雪:“他一向疼你,你去看看他……”说完屏退众人:“都歇了吧……”众人连忙起身,搀着二老回“紫薇阁”。

容辉飞上峰顶平石,身子一软,仰躺在地,呼呼喘气。想起当年合掌练功时,气息相连,意念想通,换你心,为我心,是何等逍遥快活。今宵诀别,方知相忆深。心念及此,鼻孔闭塞,泪如泉涌,嘴中呜呜咽咽:“……潇璇……那么多劫……我们都挺过来了……这一回……你是替我死的……你是替我死的……都不是好东西……都想抢咱手里的宝贝……从今以后……还有谁帮咱出谋划策……谁帮咱洞察人心……”

山风凛冽,吹散了一腔悲情。容雪站在西北峰上遥遥观望,心思幽幽,想起潇璇对自己的好,先是心乱如麻,万千思绪纷至沓来,待理清线索,心灵渐入空明。身形却如一颗大树,扎根在了山顶。

清晨时分,日出东方。阖山侍女,皆穿白衣。内外仆役,尽着素服。大小品官,俱服忠静服式。容光在紫薇阁伺候父母,一夜未睡,大清早来到书房,见严良和石万鑫已各束手等在檐下,向二人点了点头,当先进屋,直入东次间。

白纱南窗前,素幔珠帘间,三人在紫檀雕花的圆桌前坐下。石万鑫掌管的事情最杂,每次必先开口。他骤闻噩耗,也是一夜未睡,又知道容辉和潇璇感情深厚,生怕说错了只言片语。见小厮端上热茶,立刻端起填白瓷茶盅,轻啜一口,睃向严良。

严良想起林风的话,稍整思绪,正色解释:“如今结界崩溃,二爷封‘真人’,是迟早的事。‘真人’福泽两千里,这片地方,我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对外报丧,依朝廷礼仪即可。”

他引经据典,定下丧仪:“境内品官,素服行‘奉慰礼’。灵山上下官吏,自四月十九至二十一,丧服‘入临’,素服至西门,行‘奉慰礼’。命妇素服至内院,丧服‘入临’……府中每人,给布一匹,着自制丧服。服斩丧,二十七日后改穿素服,百日后始服浅淡颜色。各地官吏、命妇,与山上等同。公厅成服,三日而止。军民人等,素服三日……灵山百里内,禁屠宰四十九日。百里以外,禁三日……官家禁宴乐祭祀百日,民三日……”容光和石万鑫觉得可行,点头赞同。

“那我拟一份章程,拿给二爷看!”严良从善如流,接着说:“这些都好说,可陵寝、尊号……”

容光心头一颤,眼泪直往下落。以袖拭泪,抽抽噎噎:“立衣冠冢吧……”又问石万鑫:“还有什么能做的……”

石万鑫想起容辉,也是一阵神伤。略作盘算,慎重开口:“可以免一年赋税……”

容光抿着嘴点头赞同:“那好,你把今年的开支算出来,我们再对对……”待商量完丧礼,已是巳时。严良运笔如飞,当场写下章程,让容光呈给容辉。

大太阳下,容光腾身而起,穿过丛林,飞至北峰,见容辉躺在山顶平石上,眼红欲滴,似睡着了,身边还趴了只熊。他知道二弟心里难过,或许刚刚睡着,也无意打扰,索性轻飘飘落到近前,准备等候。

他脚刚沾地,忽听容辉开口:“大哥……什么事……”语音沙哑,已不似人声。

“二弟妹的丧仪,我念给你听……”云雾之间,容光鼻子一酸,从怀里摸出一份白皮表册,断断续续地念了起来。容辉躺在地上听完后,沉默片刻,才缓缓地说:“才一年啊……减免三年吧……”

“三年?”容光微怔,很能理解,又正色劝慰:“二弟,节哀……三年,我们没那么多钱……”

“还是石万鑫在管账吧……”容辉闭着眼睛,缓缓地说:“让他来找我……”

容光有些犹豫,忽听容雪传音:“大哥,你去吧,有我看着他!”循声定睛西望,只见见远处山峰上站着个青衣少女,衣发飞扬,正是容雪,当即点了点头,纵身腾起,踏云而去。

容辉眨了眨眼,只觉得眼睛疼得厉害,长长呼口气:“这就是命,逃不掉啊!”身子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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