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金衣胜火。腰带似葵,带檐如瓣。容辉走出书房,看见一个黄衣少女,气如烈焰,傲骨冰肌,俏生生站在门外,不是碧霞是谁?心头一怔,微笑相迎:“开席的时间还没到,姑娘是不是来早了?”成婚翌日,新夫妇还要向亲友敬酒,午间还有一席。
“少废话。”碧霞目不斜视,看着容辉说:“拿来。”语声悠悠,恍如天籁。
“国之利器,不示于人。”容辉知她所指,伸手相请:“里面说话。”亲自转身带路。
他受封“真人”后,外院各司,已搬至前院廊坊办公。书房前院,只留了“回事处”和“账房”。众文吏在院中办事,看见容辉带进一位仙子,惊愕之余,齐齐地头。石万鑫刚从后院出来,看见碧霞,连忙躲进账房,随手拿过本书,凝神细看。
容辉看见众人神似恍然,心里直翻白眼。轻哼一声,龙行虎步,直入书房后屋。碧霞目不斜视,随他款款迈步。进月洞门,穿过游廊,直入后屋。珠环翠绕之间,跟着走进东梢间小书房。
容辉请碧霞在画桌前坐,亲手给她倒了杯茶,随口解释:“这是我们自己种的茶,尝尝!”
碧霞看了一眼青花瓷盏中的浮叶,点头称赞:“热汽如风,凝而不散,的确是好茶,一会儿给我包两斤。”
容辉没曾注意,听她一说,再拿着锡壶倒茶时,仔细观察,发现杯中热汽,如匹如练,亦如一股旋风。刀不似从前在外所喝,热汽阵阵,直往上冒。茶中灵气虽足,却属后来加入,不免狗尾续貂。如今得闻碧霞一声称赞,欣然答应:“好,以后随到随有!”想她亲自前来,不会只因一张‘乾坤网’,索性当先开口:“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找你帮忙。”翻手取出一张丝网。
法宝现形,精光璀璨。虽只尺许方圆,却似网罗着一片天地,变幻莫测。碧霞抬手摄过,在网上轻轻一拂,正色询问:“什么事?”晶网化匹,自然缠到她腰间。
“我妹妹想学炼丹,可是没有好丹炉。”容辉走到画桌东面坐下,端起茶轻啜一口,硬着头皮说:“我瞧你那九根火柱不错,能不能借给我用用……”
“那是丹器两用的盘龙柱。”碧霞不置可否,淡淡叙说:“九根柱子,每根重一百八十斤。按眼下行情,价值黄金,四百一十四万七千二百两……”
“喂喂喂……”容辉厚着脸皮说:“你又不缺钱,要那么多黄金干什么。再说,我只是借用。谁不知道,天材地宝只要使用得法,越用灵性越足?”
碧霞撇了撇嘴,正视容辉,另起话题:“‘丹霞子’的赤袍,是不是在你手里。”
“你……”容辉微怔,硬着头皮说:“那可是无价之宝,我以后就指望他防身了。”
“哼。”碧霞听言冷笑:“那件袍子,你敢穿出去吗?‘丹霞子’穿了这么多年,不也照样死了?”
“去,谁知道你那九根火柱是哪来的!”容辉反唇相讥:“和你换了,亏本不说,我还担心被人找上门来呢!”
“哪来的不重要。”碧霞端起茶轻抿一口,淡然轻笑:“重要的是,出门打架,用不上那九根柱子。我再加一套水晶丹鼎,换不换。”见容辉脸皮跳动,又抿了口茶,接着说:“那套丹鼎,一共五只。最小的一次只能成丹一枚。再是十二粒、二十四粒、三十六粒、一百零八粒。”
丹道有内外之分,内丹者,以丹田为炉,以精、气、神结成的“金丹”。继续修炼“金丹”,能“化丹为婴”。继续修炼“元婴”,蜕炼形骸后,又能再结“金丹”。如此周而复始,是谓“内丹之道”。
天道大盈若冲,大成若缺。人非万能,却能用万物。万物有灵,相生相克。外丹之道,则旨在去粗取精,调和龙虎,助人行不能之事。如服“御风丹”者,能凭虚御风,遨游万里。服“聚灵丹”者,能收天地灵气为己用。厚积薄发,亦是玄之又玄。
容辉想起修炼上的典故,深吸一口气,郑重询问:“‘丹霞子’已踏过第四重天,所以才能退蜕炼四具形骸,是吗?”
“不错。”碧霞端起茶轻啜一口,稍整思绪,缓缓叙说:“化丹为婴,必须以一界‘本元’为引。内丹修士‘踏天’证道,每踏一重天,才能凝炼一具‘真身’。如此蜕变,未见得增加多少功力,可对资质的提高,天地元气的控制,当真如鱼跃龙门。一般踏过三十六重天后,感受到一些东西,方能寻‘始’问‘初’。”
“这样啊……”容辉目瞪口呆,略加琢磨,硬着头皮问:“要是随手一击,就能打散‘丹霞子’三重真身,至少是什么修为。”
“这个很难说。”碧霞不敢怠慢,直视容辉,缓缓解释:“‘内丹’修士,修的是‘内丹’,一般会让蜕下来的形骸炼体。丹霞子‘踏天’不过三、四百年,他外三重‘真身’,每重均下于飞僵。三重叠加,决不下于一具万年尸王。去年我们见过的那老前辈,虽也灭了一具万年尸王,可其动静之大,已引得一些有心人调查。而‘杨家老祖’和‘丹霞子’相继陨落,别人只能查到那四个老家伙的气息。剩下那位,连个影都没留。再加上随手一击,能灭一具万年尸王般的肉身。其修为之强,至少以臻‘太始境界’。”深吸一口气,试探着问:“到底是谁?”
“一面之缘,或许只此一面,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容辉有心瞒她,连忙转移话题:“好吧,那件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