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和凌霄先后睁眼,看见对方身上一丝法力也无,相互会意,抿嘴一笑。“你们醒了?”容辉上前招呼:“都饿了吧!”扶起容雪,容雪站起身馋了凌霄一把。两人稍稍活动筋骨,看见茶水,方觉口干欲裂,不由欣叹:“水!”搀扶着到桌前坐下。
两个人嫌茶太烫,一人拿起一个柑橘,掰开就吃,看得容辉哈哈大笑:“哎呀呀,瞧瞧你们这点出息!”
“少废话!”凌霄一边吃橘子一边埋怨:“怎么黑漆漆的,把结界打开透透气。”
容辉抬手轻拍桌面,结界一声轻鸣,寸寸崩溃。山风吹过,黑气翻飞,片刻后烟消云散。大太阳下,他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哥又重见天日了!”说话间风起云涌,在头顶上缓缓聚成一片白云。云层越压越低,似要降下雨来。
“这云怎么怪怪地!”容雪忽见阳光,本极不适应,可转眼见乌云盖顶,不由轻疑:“这天气怎么……”话没说完,身形一滞,竟动弹不得。
容辉转头来,忽然二女神色惊恐,也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背后……缓缓转身,突然向后一指。灵力到处,空空如也。
他更加慌张:“你怎么了!”伸手去推容雪,手离她衣袖还有两寸,竟似摸到了一层透明坚石,光滑冰凉,不能深入半分。他这一惊,非同小可。霎时间心乱如麻,回想前因后果,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两个字,吓了一跳。一把抄起桌上飞剑,扬手射出。
剑势破风,“嗤——”,一声急响。刚刚升空,白光一闪,云中弹下一道电弧,正中小剑。“轰隆”一声炸雷,小剑被应声肢解,化作齑粉飞散。
“法器尚不堪一击,何况血肉之躯!”容辉吓白了脸,嘶声大喊:“天劫,坚持住!”也不知两人听不听得见,抓起果篮就往天上扔,只盼能再挡一下。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修真者夺天地造化,超然万物,所以每到界限,必有天劫损之。修道者以道化劫,亦是以劫证道。得道者生,失道者死,万古不变。
容辉心急如焚,忽见天边风起云涌,八方云朵齐齐聚来。片刻间铺天盖地,压得天都要塌了。电光一闪,惊雷爆喝。他心头一拧,回头去看二女,见安然无恙。片刻后额头一凉,竟落下雨来。
“对!对!”他欣喜若狂:“以道化劫,以道化劫!”一语出口,大雨瓢泼。密密麻麻的雨点闪着电光,恍如一条雷链,直砸下来。雷雨及身,直没入体,打得人苏苏麻麻,竟还十分舒服。
容辉会心一笑,待觉得疼了,暗道一声“不好”,回头看见二女神色扭曲,似十分难受,忙提气大喊:“把这片劫云移开!”可等了半晌也没动静,想起凌霄的道是借景造出来的,不由大骂:“这年头,什么都有假!”又大声给两人鼓劲:“坚持住!”眼见这种道只能扬汤止沸,于是提起一口气,站到两人中间张开双手,再为两人减轻些强度。
修道者以道化劫,修为能循序渐进。修神者直接以天劫炼神,可谓一劫一个台阶。容辉初次渡劫时,尚无感觉。如今张开手掩护二女,方感觉到雷雨中那一缕极阳之力。一滴尚不明显,积少成多,也不失为一场造化。
凌霄不适稍减,神智渐渐清明。瞥见容辉代为受过,直感动的泪盈于睫。容雪看见哥哥的身躯像一棵大树,霎时间目如朗星,施展开自己的道。
容辉被雷雨打得全身发麻,张着手竟也动弹不得。一时间戾气上涌,嘶声大喝:“老杂毛,你不得好死!”“臭不要脸的,爷跟你没完!”……
奇变陡生,惊动了山门内外。闷雷声中,还夹杂着容辉杀猪般的惨叫。距离近的出屋观看,距离远的纵身飞出,冒着雨特地来瞧,片刻间又聚拢了数百弟子。有经验的素知以道化劫者,断不会让天雷落下。眼见三人奋力坚持,不由摇头:“完了,完了!”不忍再看,拂袖而去。
没见过的怦然心动,心惊肉跳之余,却舍不得走,其中就有杨家兄妹。杨孟珺因与心念相通的飞剑被毁,刚吐出一口鲜血。这时看见容辉三人在雷雨中挣扎,不由冷笑:“自作孽,遭雷劈,活该!”
众人眼见三人生机渐弱,后来每弱一分,雷雨落势就向外偏一寸,再后来竟镂空出容辉的身躯,纷纷叹为观止:“道,这就是道!”
三人生机渐弱,被雨淋的部位也越来越小,仿佛容辉身上长着一颗小树苗,为三人挡去了部分雷雨。三人见雷雨渐小,精神一振。纷纷鼓荡灵力,一面奋力受劫,一面吸纳雷雨。
半晌后劫云渐亮,雷雨渐疏,最后云销雨霁,彩彻区明。阳光普照大地,万物欣欣向荣。容雪和凌霄长长吐出口气,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容辉拉二人坐到桌前,环视四周,看见数百同门凌空虚立,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吐出一口闷气:“我还以为过了一天一夜,原来天还没黑!”
众同门看清楚凌霄和容雪的“厥阴期”修为,也有些不好意思,纷纷没话找话,拱手恭贺:“恭喜两位修为大进,想必二位还要闭关巩固境界,就不叨扰了!”说完转身而去。其他人也撂下类似的话后,化作长虹回了洞府。
容雪和凌霄听言,注意到自己的修为,先是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