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罗笑颜如花道:“太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这种时候我不为老爷太太分忧,还能有什么用?”
吕夫人差点儿又是一口血喷出来,顾绮罗的话简直就是在她鲜血淋漓的心上又狠狠戳了一刀,她哆嗦着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韩姨娘和庄姨娘这会儿也看出风头有些不对来了,于是拉着各自女孩儿起来告辞,等大家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顾明阳和吕夫人,吕夫人便觑着丈夫脸色小心翼翼问道:“老爷是不是还有心事?妾身看您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
“原子非也并非什么都没有供出来,他说他之所以会来京城骗婚,是受了人的指使,包括那封伪造的婚书,也是对方给他的。”顾老爷没有看吕夫人,只是貌似平静的述说着。
即便如此,吕夫人也差点儿吓得瘫软在椅子上,好在这么多年当家主母做下来,倒也有些定力,因很快调整了呼吸面色,假装惊怒道:“好大胆子,那人是谁?是谁这么和咱们过不去?咱们家和他有什么仇?”
“不知道。”顾明阳摇摇头,仍然是目视前方,看都不看吕夫人一眼,喃喃道:“只是我看着他的供词,感觉这人倒有些像冬云似得。”
“啪”的一声,吕夫人手中茶杯落到了地上,顾明阳回头看去,只见她一脸惊愕,喃喃道:“冬云?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敢做这种事?老爷,您……您是不是弄错了?”
顾明阳仔细看着自己的夫人,却是没看出什么破绽。吕夫人早在之前就做好了思想准备,虽然听见顾老爷竟想到了吕冬云身上,心中着实震惊恐惧,但无论是什么人,听到这样的消息都难免惊讶,所以她几乎立刻就收拾起心情,将计就计的做出一副愕然不信样子,果然让顾明阳心中又摇摆起来。
“只是原子非的供词。他也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只知道对方给他指了这条路,利欲熏心之下,就答应了。”顾明阳叹了口气。又似是漫不经心般问道:“对了,冬云去了哪里?这几日好像都没有见到他。”
“他之前来和我说,要去涂州做生意,这会儿想必已经到了。”吕夫人叫来玲珑收拾地上茶杯,一面皱眉道:“不对啊。他好端端怎么会和咱们家作对?让原子非跑来咱们家大闹,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一边说着,她就假装坦然的看着顾明阳,却见对方眉头微微一动,平静说道:“或许他以为,绮罗若不得不嫁给原子非的话,萧府那边咱们也不退婚,那就可以把锦绣嫁过去了。”
终于来了。
吕夫人心中长叹一声,从原子非上门逼婚失败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也幸亏是有了这份心理准备,早已想好了对策,不然一时之间慌乱失措,这一关肯定是过不去的。
当下便做出大惊失色的样子,失声道:“老爷……您都知道了?”
“东海此前和我说过此事,被我拒绝了,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想出这么一个‘高明’的主意,或许冬云也恰是和你一样的想法,才会生出这样一场滔天风波。”
顾明阳生气说着。吕夫人便离了椅子跪在顾明阳面前,泪如雨下道:“老爷明鉴,我是和香姨娘说过实在不行,就把绮罗嫁给原子非。把锦绣嫁去萧家的话。可苍天在上,若说妾身有一点私心,便叫我不得好死。实在是之前满城风雨,那原子非咬死不松口,闹得不可开交,妾身万般无奈。才会出此下策。老爷身在官场,不会不明白这一场风浪背后的真正力量,妾身既不愿老爷得罪那样通天的人物,又不想和萧家疏远关系,因此左思右想,才会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可这都是妾身被那原子非逼得啊。至于冬云,他从没和我说过这件事,何况妾身想着,他也不该有这样胆子,就算是他居心叵测,可他去找原子非时,又何尝料到那些大人物竟会插手?没有那些人,老爷要整治原子非还不容易吗?他凭什么觉着原子非能与咱们家抗衡?这……这不是失心疯吗?”
顾明阳一听这话,不由得也犹豫起来,心想夫人说的也没有错,难道真是误会她了?只是这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因到底还是疑虑难消,但面色却好看了些,扶起吕夫人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为何不和我商量?”
吕夫人哭道:“妾身和老爷夫妻十几年,怎会不明白老爷的为人?若是和老爷商量,您会同意吗?说不得这样恶人只有我来做了,反正我也是继母,也没人会信我对大姑娘好,都是被戳着脊梁骨骂,轻一声重一声算得了什么?其实这事儿我不过是暂时瞒着老爷,不然萧家那边如果同意了,老爷还会不知道吗?我也没想到大姑娘这样厉害,竟能把那原子非给收拾下来,若她早和我通个气儿,我也不用枉做这小人了。”
到底是做了十几年当家主母的人物,于这样的绝地之中,吕夫人仍不忘害顾绮罗一把,言语中都是暗示对方并不尊重自己这个继母。如此一来,顾明阳也无言了,他又不是真傻,时至今日,妻子和大女儿之间的暗流怎可能一点也察觉不到?只不过还是鸵鸟心态作祟,只要大家表面上维持平和,他就宁愿自欺欺人罢了。
吕夫人细看丈夫脸色,知道这一关自己是险险闯过去了,心中总算是出了一口长气,重新坐回椅子里,这才发现冷汗已经将衣衫都湿透了。那边顾明阳沉默了一会儿,忽地轻声道:“这些日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