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头几句问话下来,挽珺哑口无言。。 她打下这一掌时心头已萌生大悔,却在闻到最后那一句时,咽下了原本‘欲’说的话。
倘若今日是啸衡动手,她自然不可能有如此反应。如此,便是应证北戈话了?纵使她不信,也想不出其它理由反驳。
也许不是的……她脑中一片‘混’‘乱’,好似那一股炙热感再次袭来。每一次,都会令她痛不‘欲’生。从心底发出的烦躁,焦虑,排斥,都是加重她疼痛的根本。
蹙眉中,恍然想起什么,她像是明白了。北戈没有说对,因为无论如何今日动手的人都不可能是啸衡。他向来是听挽珺话的啊,她不喜欢如此,他又怎可能去做?而北戈不是。小时的北戈偶尔也能听几句话,可愈长大了,她便愈发要和挽珺做对……仔细想来,北戈何尝不是故意?
烦思增多,像盲了双眼一般,即便睁开眼,看到的也是昏昏暗暗。暗红的血……映着……啸衡焦虑的脸……
她听得是啸衡的声音,他喊:“珺儿?珺儿你无事吧?你脸‘色’怎样白,你可能听到我说什么?”
北戈也着急起来,紧紧拉住挽珺一只手,匆忙道:“珺姐姐你怎么样,你是不是哪里不好受?你快和我们说啊!”她急得眼泪直在眼眶中打着滚,死死掐着自己掌心的‘肉’,大声哭道,“啸衡哥哥,珺姐姐好像快睁不开眼睛啦。珺姐姐,你可能和我说句话?你可能听得到声音啊?”情急之下,她重重跺一个脚,“快回家!快带姐姐回家!”
…………
待再醒时,已置身自己的房间。
啸衡静静倚靠在墙壁上,半睡半醒。而北戈同父亲皆爬在木桌上,桌前有一碗残留‘药’汁的小碗,想来是啸衡特意到山下买的。回想之前的疼痛,挽珺下意识轻轻‘摸’一‘摸’头,好似痛楚少了许多。
她困‘惑’的起身,低低“嗯”的发出声响。啸衡本未熟睡,听得这声音自然醒。见她醒了,啸衡情不自禁‘露’出欢喜的神‘色’,上前扶着她道:“你醒来啦。”
挽珺比一个噤声手势,低低道:“别说得这么大声,想来为了照顾我,爹爹和北戈都不曾好睡,莫要吵醒他们。”
啸衡喜道:“好,好,一切都依着你就是,你可欢喜啦?”
挽珺脸上一片绯红,忙别开话题,询问道:“我这一觉睡得可久?”
啸衡答:“也不算多久,吃些‘药’睡一夜就醒了。”
“哦。”挽珺微微颌首,又问,“爹爹可说我到底是怎么了?”
啸衡一‘摸’她光滑的额头,怜惜地拥她入怀,叹道:“是你近来太过辛苦劳累,所以才会晕厥。原也不是多大的事,可我却心疼。珺儿,往后我什么也不做,只一心陪伴着你,你欢喜不欢喜?”
闻言如此,挽珺自是喜不胜收,很快又苦了脸‘色’,轻轻摇头,喃声道:“倘若仅仅只因我过于辛苦劳累才昏厥的话,我只消往后多多注意休息便是了。”停一停,继续说道,“从前我一直以为咱们灭妖是为民除害的大好事,可不知道为什么,自我见了那只小猫仔后,我忽然就有些变了想法。这天下妖,魔如此之多,咱们不是这三界的统治者,没有随意剥夺他人‘性’命的权利。啸衡,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可这些话我不说,我真的好难受。”
“珺儿,正因为你每日想得太多,所以才如此疲惫不堪。”啸衡幽幽叹一口气,眼中微有不安之‘色’。
挽珺稍起倔强,不依道:“我不欢喜了。难道啸衡,你和北戈一样心思,觉得人间只应该为人类所居住?!你如何不想想,难道你我就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人类?!人亦有好坏之分,为什么妖不可以?”
啸衡摇头道:“并非我执意同北戈一样想法,我只是觉得既是妖物,善类甚少。更何况,你又何必为了这些小事便和我吵?”
“你觉得这是小事,我不觉得!不知为何,经此一看,我当真觉得咱们二人应该都静下来好好想想,亦可说咱们二人是否不合适在一起?!”因为气极,声音也不觉增大些。这样的吵闹,使神圣索王朦胧地睁开眼睛,“怎么了?”见是挽珺醒了,困意犹是被大风吹过,登时跑来道:“醒了?可哪里有难受?”
挽珺正一正脸‘色’,尽量想在自己爹爹面前表现得轻松,“我并无大碍……不过是自己不注意身子罢了。只是身上的病多吃些‘药’也许能好,可心上的裂痕却无‘药’可治!”
一语言毕,不觉连自己都深深惊了。这话怎会脱口就当着爹爹的面说出?!就这般无法控制么?
她一声叹息,别过头不想多语。神圣索王意识到什么,把目光转到啸衡身上,眉头如被人攥在手心后又松开的带着皱褶的纸,“你们二人在吵什么?挽珺病还未全好,啸衡如何不肯多让着她?”
啸衡神态有些寂寥,只道:“我本不愿吵,可珺儿的‘性’子哪里能由得了我做主?”
挽珺心中气意顿起,重重不满,“爹爹瞧瞧,可见这十余年来他就是如此想我的!真是难为他,平常日子里要装得那么像,几乎要把自己也‘蒙’骗了去!”
神圣索王明白几分原委,思来想去,终还是觉得应当劝慰‘女’儿。
“无论珺儿想做什么,都必须要把身子养好。无妨,他们不肯听你的,总有爹爹肯。待珺儿身子好了,有什么想法尽管和爹爹说,爹爹自然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