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东院的厢房里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金碧辉煌,连一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厢房里间,除了云冷承身下的那张凌乱而又脏污的床铺,其余的东西,一概不见。
此刻,费夫人正紧握着云冷承的手,口中大喊着云冷承的名字。
而云冷承,双眼赤红,头发如同鸡窝一般,另一只没有被禁锢的手臂还在胡乱的挥舞,好似疯魔了一般,眸光涣散,不知看向何处,只是嘴角那一抹鲜红,异常的鲜艳。
云紫娆大步进了房间,看到云冷承的样子,也被吓了一跳。
“费夫人,侯爷这是怎么了?”云紫娆站的地方和云冷承有点远,面对云冷承如此模样,云紫娆还是有点害怕,若是云冷承一个猛地扑过来,精神错乱的人,力气甚大,恐怕她是招架不住的!
“郡主,妾身也不知,妾身正给侯爷喂药,谁知喂了一半,侯爷就发了狂……”费夫人眼中含泪,满脸的委屈和忍耐。
云紫娆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费夫人的脸上和手背上添上了几抹新的抓痕,血迹斑斑,深可见骨,可见出手之人的狠辣和劲道。
床边的地上,一只四分五裂的白瓷描花的小碗,连带着一片黑漆漆的水迹,还隐隐散发着些许热气。
“啊……啊……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云冷承见费夫人和云紫娆说话,顺着朝着云紫娆的方向看了过来,眸光游移到云紫娆的脸上,猛地瞳孔一缩,发狂的架势更加凶猛,骇的费夫人一下子摔倒在地,也没了力气再握着云冷承胡乱飞舞的双手。
“我错了,属下知错了,主子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属下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饶命,都是柳姨娘,属下……”云冷承砰的一声,从床榻上掉了下来,刚好摔在碎瓷片上,可是云冷承好似丝毫没有发现一般,直起了身子,跪在云紫娆面前。
不消片刻功夫,房间中就弥漫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云冷承的双膝和小腿已经被碎瓷片割得鲜血四溢,浸透了衣裳。
云冷承见云紫娆不说话,也不回应他,面上全是悲戚之色,开始砰砰砰的对着云紫娆磕头,声音甚大,费夫人已经傻眼了,云紫娆也一副惊呆了的模样,不过内心深处却隐隐夹杂着些许快感。
“夫人就原谅属下吧,柳姨娘已经……对了,柳姨娘被小姐抓到刑部大牢去了,柳姨娘肯定活不了了,夫人念在属下这几年的尽心侍候,就原谅属下这一回吧,以后属下定好好为夫人办事,绝不辜负主子的期望……”
云紫娆听着云冷承的话,心里有点乱七八糟的,良久才理清了些许头绪,同时云紫娆也很清楚,致幻药的药效已经在云冷承身上起效了!
“费夫人,你回昙花院吧!以后不要来东院侍候侯爷了,好好照顾好三妹和乐儿!元宵节将至,今年侯府出了太多的事情,须得大办一场,热闹热闹,也让府里的人安安心!
还有,云紫双那边,以后派人看着就是,别再让三妹去闹了,待这段日子,风波过去了,找个老实的乡下人,让云紫双出阁吧!”
看着云冷承在还在继续磕头,云紫娆定了定心神,和费夫人说道,费夫人好似吓傻了一般,半响才回过神,许是没听清云紫娆的话,抬头看着云紫娆,有些迷蒙,云紫娆只好又把话重复了一遍,费夫人点点头,这才准备起身离开。
奈何吓得浑身发软,费夫人有点懵,歪歪倒倒了三次,才从地上站了起来,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捂着脸,离开了东院厢房。
“云冷承,你起来吧,‘本夫人’有话问你!”
云紫娆给守在门口的麽麽和子衿使了个眼神,麽麽立刻带上了房门,子衿则去东院外面转悠,防止有人偷听。
云紫娆自称‘夫人’,对着云冷承下达了命令,云冷承表现的很欢喜,眸中溢出的笑意清晰可见,立刻站了起来,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等候云紫娆发话。
“麽麽,给我搬个椅子进来!”
诺大的厢房里空荡荡的,说话声音稍大些,都会出现回音。
“云冷承,说吧,你是怎么设计与‘我’的,和烈王,柳姨娘又到底有着那些阴谋诡计,还有,主子这么久都没传信来,到底是为什么,一字一句都要真实,否则……”云紫娆话语冷漠中带着戾气。
云冷承身子抖了三抖,颤抖着嘴唇,抬眼稍稍瞥了云紫娆一眼,猛地低下头,用蚊蝇般的声音道:“回……回‘夫人’的话,属下……属下并没有设计‘夫人’,是柳姨娘,她挑唆属下,想让双儿做嫡女,属下也有私……私心,加上……加上……”
“嗯?!”云紫娆轻哼一声,云冷承扑通一声,再次跪到云紫娆面前,浑身颤抖,道:“加上主子离开金国京城不久,主子身边的人给属下来信,说主子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伏击和刺杀,失去了踪影,他们让属下好好保护‘夫人’,免得夫人受到伤害……
只是,近一年时间,属下都没有再收到主子的消息,连主子身边人的消息也没有收到,属下以为主子……以为主子……”
云冷承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全身紧绷,好似吓破了胆……
云紫娆脑海飞快的将一条条线索串联起来,如此,让云紫娆得到了一个很重要也很令她惊讶咋舌的真相,那就是黎婉云在和云冷承生活的那段日子里,黎婉云一直是云冷承的第二个主子,且黎婉云还很清楚那个神秘少主的身份。
想到这里,云紫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