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下断见了,心中对这个女子更多了一份好感。
但是好感归好感,儿子还是要的,他开口说道:“中巽,过来!”又看着妇女怀中的风中扬,风下断尽了自己最大的斯文,说道:“请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翎毛妇人察颜观色,知道这人是要走的意思。这妇人一双眼睛,很会识人。知道眼前这个身形壮硕的大汉,必然是身怀绝技的。这样的人,是不能白白放走他的。她将怀中的风中扬轻轻摇着,嘴里也不停下,哼着歌谣,这风中扬身体抽蓄了一下,眼角边泛着点点泪光,睡得更加香沉了。
风下断看见这情形,想起刚刚那些妇女的疯狂情形,他心中一惊:“不会她也看上了我这个小儿子长得乖巧可爱了?”
他却哪里知道,现在翎毛妇人看上的是他,而不是他的儿子,她是用他的儿子在做质当。
翎毛妇人伸出仟仟素手,轻轻的替风中扬抹掉眼角的泪光。指尖处但觉他皮肤光滑弹柔,温润暖手。
这时风中巽已经走了过来,只还有弟弟中扬在翎毛妇人手中。风下断又说一声:“请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他碍于身份,不动手与那妇人抢夺,言语便不得像以前粗蛮。
那妇人却并不答话,轻捂着风中扬的脸蛋,嘴里喃喃的说道:“好个讨人欢喜的小孩儿,抱在怀内真是舍不得放手!”
她这么一说,风下断也不管那许多男女授受不亲的事了,脸色一沉,大踏一步,向翎毛妇人靠近。
妇人见他似乎要动粗了,以自己的女子之身,就再来一百个,也不是眼前这汉子的对手。她有心留下这个汉子,在那紧要关口,她忽然捏捏风中扬,那风中扬顿时也就醒了,他擦擦眼,怔怔的发呆。
“中扬,过来,我们走了!”风下断向他招招手。
风中扬却并不说话,只是紧紧地藏在了翎毛妇女的怀里。
风下断见这情形,情知是中扬留恋,他看见了,怕那些妇人笑话自己,大吼一声。“叫你过来就过来!你不过来就不要你了!”
风中扬伏在妇人怀里,一动不动!
此时风下断所处的情形更为尴尬,若真的上前将中扬抢抱过来,到让人认为他跟一个女人拉拉扯扯,有损他的自尊心,而若不上前,后面那么多的妇人又睁眼瞧着,也是大损颜面。他站在原地,走也不是,退也不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诚然是进退两难!
然而这种结果,却是翎毛妇人最想看到的!她摸着风中扬的后背,说道:“小弟弟,你爹爹在叫你呢!快过去吧!”
风中扬紧紧抓住翎毛妇人的衣服,生怕被丢掉,他将脸捂在妇人怀内微微抽泣的说道:“不要!不要!我不要再走了!跟爹爹在一起不好!”
这话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风下断的心窝,随即脖子通红,大声喝骂:“放肆!不知爹娘的东西!说什么!”
此时风下断处于盛怒,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直盯盯地看着妇人怀中的中扬,翎毛妇人见他双眼发直,气势威煞,她虽然有识人之明,但在此时,仍是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在妇人后退的同时,风中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妇人只得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莽汉,一边抱着小中扬轻摇哼唱,哄他不哭。
哭声减息,后面的妇女们议论纷纷……
这汉子秉承师训,练出一身武艺,更兼他性情豪爽,直去直来,一生是做好汉的。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对他指摘排谤。
“你们说什么!”他大声吼了起来。
短暂一瞬的宁静,那些妇女愣了一愣。随即更加大声的议论了起来。
这些妇女七嘴八舌,说长说短,果然无敌。饶是风下断一身本领,面对她们,也是无力。
为首的翎毛妇人见他情势难堪,止住了后面妇女的议论,她笑着几步走上前,来到了风下断身旁。
“壮士,您的小孩……”说着拍拍风中扬后背,示意他松开手,那风中扬就像生根生在了妇女身上,死活都是要紧紧抱住妇人的。
风下断见了风中扬,又看看风中巽……他的两个儿子。那风中巽也是一脸的茫然神色。风下断心一软,想起这旅途劳苦,这两个小小孩童,委实的难以承受,他叹一口气,想起了风娘。
“她在天上,肯定是不愿意看到两个小孩受这劳累之苦的!”
风下断向那翎毛妇人自报了姓名,说了自己的来处,乃是从一座山顶有着一株通天巨树的高山而来。
翎毛妇人听了,哑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