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扬被水铃针牵着手,在站成两排的族人的恭敬目光目送下,直接走进了牢狱。
牢狱很长,里面有一个穿道,像一条长廊。它本身是由以前的兽圈改造的,还有着以前圈养在这里的野兽残留下来的臭气。另外,整条长廊加了很多的木条木板,隔阻了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因此整个穿道,显得格外的阴暗。
族人们走在前面,点亮了火把。那微微发亮的火光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牢门上的木栅栏后的那一张张面无神色的脸。那绝望而空虚的双眼,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仿佛置身于牢狱里面的人灵魂已被抽走,只剩下了空壳。
风中扬自小生活无忧无虑,尤其是在水扬花的照顾下,根本不为衣食所累。现在他所处的情景,那还是有身以来第一次见到。
仰视着水铃针那充满着威严的侧脸,风中扬恳求道:“姨姨,他们不喜欢这里,能不能……能不能将他们放出来?”
即便是风中扬,他也知道这些人被关押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话音刚落,那水铃针转过头,瞪着风中扬。想也不想的大声吼道:“不能!”
周围的空间顿时寂静了一小会儿……
也许是看见了风中扬一脸委屈的模样,或者是想起了眼前男孩的父亲,动了恻隐之心。水铃针摸着风中扬的头,柔声解释:“中扬,若是姨姨放走了他们,他们不会知恩图报,反而还会害你姨姨的命,你懂姨姨的意思吗?”
风中扬听了,看看牢狱后面的人,又看看水铃针,最后点了点头。
水铃针摸着男孩的头,说道:“听话……”
走了一段时间,来到长廊最里面的一处木房前,门前的两个卫士,见是水铃针来了,躬身问候:“族长!”
水铃针点点头,说道:“将门打开。我有话跟她说。”
木门“呀”的一声,已经打开,风中扬跟在水铃针后面,看见水小女姐姐正坐在一个满头灰发的老婆婆旁边。俩人都是背对着外面,似乎对进来的人都漠不关心。
“姐姐。”风中扬叫道,已经走到了水小女旁边。
水小女转过头,她一脸的憔悴疲惫,显然是一夜都不曾睡觉休息。看见风中扬也进来了,还以为也是被关押进来了,忙关心问道:“怎么样,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风中扬摇摇头道:“我没事,我是进来看你们的。对了,二姐和姨姨呢?”
“姐姐不在,妈妈就在这儿……”说着指着了旁边的那个满头灰发的老婆婆。
顺着水小女手指的方向看去,风中扬吃了一惊。眼前所见,虽然还是水丽珠的样貌,但她的头发,竟然全都变为了灰色,晦涩无光,看起来就像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她低着头,也不说话,像泥塑木雕的一樽蜡像。风中扬惊道:“怎么,怎么头发都灰了……”
水铃针冷哼一声,说道:“自然还想着东山再起呗!不过我现在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你包庇水姬云的事,族人们都怒不可遏。他们已经把你抛弃了!”
水小女双眼通红,看着水铃针,不住恳求:“老师,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她都变成了这样子,你还想怎样呢?”
水铃针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然而也就在这时,那一直不言不语的水丽珠突然怪叫一声,双手撑地,唇口一张,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一口咬在了水小女的腰间。
“啊!”水小女尖叫不绝,连忙用手推着水丽珠的头部,“妈,你怎么了?快松口,我很疼……”
但那水丽珠一脸狰狞之色,就如一头恶犬,像是叼上了一块肉,绝不松口。
突如其来的变故,情势便已是十分危急,水铃针见此情景,也是始料不到。在微微的一阵慌乱之后,她大声的叫唤:“来人,快进来!”
木屋外的两个卫士听闻叫唤,立马持着木矛冲了进来。
此时水小女已是疼得满脸泪水,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时精明强干的母亲,怎么会突然变成这种疯癫的样子?
两个卫士持着木矛走上前,两根木矛架上了水丽珠的脖子。同时,一个卫士伸出腿,便是一脚踹在了水丽珠的肚腹上。
下腹挨了这一脚,水丽珠双手捂住肚子,身体滚在了墙边,那嘴里一口白沫吐得一地都是……
看着水丽珠此时不能再发疯,水铃针一手拉住水小女,一手拉着风中扬,急速退到了木门外。对于水小女,水铃针不免有着一丝香火之情。更何况,水铃针膝下无女,在她最寂寞孤独的那一段时间,水小女始终陪伴在她的身旁。因此,她虽然恨水扬花,恨水姬云,恨水丽珠,恨水少女,却唯独不恨水小女,不止不恨,对她还有着一种别样的情感。
木门再度关上,水铃针对刚刚的一幕,兀自还心有余悸,看看木屋里面的状若疯犬的水丽珠。水铃针转过头。拉着极度悲伤的水小女,在族人的簇拥下,消失在了长廊的一边。
然而在水铃针走后不久,牢狱内的水丽珠缓缓坐起身,她双眼闪动着泪花,心中抽泣,胜似滴血:“乖女儿,不要怨妈妈。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出去,不受这牢狱之苦!出去之后,赶紧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你姐姐!”
圣女山的半山腰内,水少女服侍好水姬云后。看着她沉沉睡去,轻轻的掩上木门,来到外面。她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姨姨还没上来?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不如我下去看看,老是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