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雪笑着摇了摇手,“刘公公客气了,我又不是亲王,也不是皇子,我如今就是平民,别费什么心了。我今日来主要是想见见六妹八妹和十妹。不用麻烦。既然陛下同意我入宫,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说完就真的大摇大摆的往宫里走。丢下一票没反应过来的人。
刘公公领着那队太监又追赶过来,气喘吁吁,“殿下慢走。”
周霁雪转身回头。
刘公公说,“公主住在后宫,殿下不方便进入。这得待小的回禀陛下,安排公主和娘娘们与公子见面便是。”
周霁雪好似萧索与无奈的笑道:“也对。我这个外人确实不便见家中女眷。那我就先去麟德殿等消息。”
这话说的刘公公脸色不大好看,但是还是笑容满面的安排人给周霁雪和小七引路将二人带去麟德殿。
周霁雪又说,“不用劳烦。好歹这里也曾经是我家宅,如今虽然由主变客,麟德殿在哪我还是知道的。”
说罢领着小七,快步朝着鼓乐喧天的方向快步走去。
周公公嗓子眼堵得慌,心里那个火,又不敢惹周霁雪。赶忙跑去和梁帝周磬声汇报。
此时周磬声正在更衣,九龙戏珠的袍子华美繁复,需要十几个宫女配合默契才能将衣袍穿周正。
周罄声这一支,是周氏皇族五服以外分支。最潦倒的时候,这一支人,不少都是给正支嫡出周氏做家奴。到了周罄声爷爷辈,才渐渐有了发迹。一家人凭着吃苦耐劳,战功赫赫在朝廷里才有了立足之地。
不过就算成了朝廷的顶梁柱,曾经做过家奴的事实还是经常被人说起。再后来就是前梁帝长女嫁到前晋国做皇后。没过几年晋国灭,周皇后惨死。梁国派兵讨伐,被陈冕陈焱兄弟打了惨败。
梁皇后忧愁病死,梁皇帝中风瘫痪在床。几个儿子为了争皇位,拼的你死我活。最后却让掌握兵权的曾经的家奴最终夺了皇位。
也就是现在的大正帝周罄声。周罄声是知道自己皇位来路不正,所以登上皇位初期,他用了各种手段,将周氏所有的嫡子不是贬黜就是流放。又将两个他垂涎已久的公主做妃子。
正当他春风得意的时候,一个被他遗忘了许久的人回来了。这人完全视梁皇宫的守卫为透明,直接把他从龙床上拖到皇陵,拖到先皇帝皇后的墓碑前,当着被他霸占的公主,就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忘了这个十岁就被人带走的远、远、远、远房堂弟。彻彻底底的忘记了这个人。在所有周氏都闭嘴臣服跪在他脚下的时候。这个原本根本不姓周的人却跑回来要给他的养父养母报仇,给他被霸占的妹妹们出气。
他吓破胆的求饶,求俩个被她霸占的堂妹,他丢掉所有的尊严和自尊,痛哭流涕的哀求,赌咒发誓的哀求。
最后换来两个堂妹的求情,他最应该感谢的是两个堂妹肚子里都有了他的种。
可是他不知道周霁雪如果想杀一个人怎么会为了两个妹妹的哀求而放弃。周霁雪想到的是周罄声无意说的一句话,“我虽然占了皇位,我没有做过做过半点对不起臣民的事。霁雪你凭良心说,你那几个哥哥若是承了皇位,做的能有我好?”
所以他还是低看了周霁雪。所以当他得知周霁雪再一次踏上梁国的土地他才会那样小心翼翼。才会将周霁雪两个妹妹生的儿子名字挂在嘴上。
其实根本不用宫门侍卫禀报,周霁雪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周霁雪和小七还在往皇宫走,他大概猜到了周霁雪的意图。也安排好了一切。
将他堵在门口,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当刘公公来禀报,他只是沉着的笑着说,“既然公子来了,务必安排好。既然家中设宴,多谁也不会多公子一双筷子。等宴会过了,安排与十公主见面就是。”
刘公公随即出去安排。一名穿着正红宫装,样貌端庄,但是一双杏眼却含着戾气的中年女子,从帘子里走出来问周罄声,“陛下也真是,这样的人留着迟早是祸端。我就不信,他一个人武功再高,能高得过整个禁军。”
周罄声道:“皇后怎么不想想,我杀他容易,但是那就是要和云谷为敌。我何必为了他给自己惹那么大麻烦。就算要杀,也要给他安排一条令人信服的罪名才行。”
周磬声的皇后一个冷笑:“谁不知道周霁雪可是谦谦君子,一个百毒不侵,对权势女色完全不放在眼中的人,陛下如何给他安罪名?”
周罄声纵声大笑,将殿中的闲杂人等遣了出去,将皇后召到身边,附耳对皇后低声说了几句话。说完,夫妻齐齐对了眼色,二人同时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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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靠近麟德殿,小七已经如黄钟大吕一般美妙的音乐陶醉的仿佛踏在云端。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这种能让觉得一种无法言喻美感的乐曲。以前她听的最多的是慷慨激昂的军歌,号角,战鼓。哪里听过这种丝竹钟罄之乐。
一曲结束,她感慨,“世上还有这么好听的东西。”
周霁雪问,“你是不是觉得乐曲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七大力点头,“是啊。师傅不说,我还没注意。”
周霁雪笑道:“就算你不在皇宫里长大,但是你亲生父母骨子里的东西都传给了你。当年你亲娘弹的一手好琴,不说天下,就说梁国无人能及。据我所知,你亲爹在音律上,也造诣颇高。”
小七抿着嘴笑,“嗯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