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顿了顿,“你认识我?”
小七的眼睛也跟着那人的目光亮了,“救命恩人啊!”
那人表情有些僵了,“好眼力。”
小七腼腆的笑了,“不是我眼力好,是因为你眼睛太好认了。”
“周霁雪,居然是你。”小七的救命恩人对着周霁雪道。
周霁雪呵呵了两声,“陈焱居然是你。”
小七那一刻再一次燃起希望的小心灵有一次坠入了谷底,感情这两个人是朋友。自己还会有活路?
陈焱大方的走进院子,对周霁雪说,“别押着他了。云谷道长关门弟子,为难一个小孩子,传出去,不怕丢了你师父的人。”
周霁雪道:“这小子看上去百利无害的,却偏偏生了张巧言善变的嘴,还诡计多端。我不能松了他。”
陈焱站在院子里,如刚刚的小七一样,左看看右看看,有些失望,“我是知道你家败了,但是也不用这样清寒吧?怎么说,好歹你也是……”
“我只是我,与我家里无关。”周霁雪打断了陈焱的话,接着说,“我也知道,你家如今是发达了。听说你长兄对你是一百个信任,一百个的倚仗。看你这身穿戴气度,岂是我这等寒民能比的?”
陈焱皱了皱眉头,“这么多年没见,怎么还和以前一样,酸!”
小七扑哧笑了,心想这个叫陈焱的人终于说出了他的心声。
周霁雪颇不以为然的微笑:“你也还是老样子,霸道不讲理。大半夜的跑我家来做什么?”
“既然是你就好办了。把他交给我。”
“然后呢?”
“然后你想做什么做什么。”
“你要他做什么?”
“这个你别管。对了,你去孙青杉那里该不是要给你姐姐报仇吧?”
小七明显感觉按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双手,紧了一下。
周霁雪不语,那个叫陈焱的人道:“你别忘了我现在做什么的,你要杀我卫国戍边大将,我是不会允的。不管你处于什么理由。”
周霁雪冷言:“我做事情需要你允许?”
“你出了卫国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是在卫国的国界里,我就得管。再说了,既然你已经查出来,我也不瞒你,当是这孩子的爹也是受命于人,你抓着他有什么用?你不是云谷老道的闭门弟子吗,外面把你传的神乎其神的,有本事去上京找我兄长去。”
“谁动的手,我找谁。你兄长我自然会去找的,不劳烦你提醒。”
陈焱冷哼一声,“周霁雪,我看着曾经的过往给你面子和你客客气气的说,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说完陈焱手一招,屋顶围墙顶上顿时出现了无数把弓弩对准了周霁雪。
周霁雪微微仰头抬眼扫了自家屋顶院墙,云淡风轻的笑了道:“你可以试一下,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弓弩快。”
陈焱嘴角微微扬。那笑带着五分邪恶,五分戏谑,“好啊,我真想试试。我和你算笔账,你们家,你现在是独苗。可是孙家有七个儿子,死一个根本无所谓。”
小七跟着嚷嚷,“对啊,对啊。我死了家里还有六个兄长。死了就死了。来啊,杀我啊,杀我啊。”
周霁雪直接点了小七的穴位,让其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人小,就剩一张嘴厉害。瞎吵吵。”
然后他又对陈焱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陈焱似笑非笑。
“既然你说他只是孙青杉的可有可无的儿子,我想问一下晋王殿下,为何要亲自出马救这孩子?”
陈焱道:“很简单。孙青杉有功。而且是大功。他一个人安定了整个卫国和北戎边界,他家里有事,我能不管?你别忘了,为人臣子,就是要为天子分忧。恰好我在这,自然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有什么奇怪。”
周霁雪说,“你啊。还是老毛病。说真话的时候,和说假话一样。说假话的时候和说真话一样。这点你还得和你大哥多学学。”
陈焱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但是他确实也知道周霁雪的厉害,只要他一松口,周霁雪的命运会不会丢,他没把握,这孩子的命势必保不住。人命在他眼里从来都是草芥,但是人命和人命却又相同。
比如眼前的这孩子,他必须要保他。至少在弄清楚一切情况之后,死活也就与他无干。
现在人在周霁雪手里,他只能继续和周霁雪软硬兼施,“你把这孩子放了。我答应让你走。不光我的人,孙青杉那边我也能做主。”
周霁雪说,“晋王殿下,你哄三岁小孩儿呢。我抓了他,就这样放了。我抓他做什么?”
说着说着陈焱火又上来了,“周霁雪,老子没工夫在和你磨下去。你放还是不放,一句话。”
周霁雪明显不打算回答这句话,直接拽了小七往肩上衣扛,飞身上了屋顶。
陈焱大喊,“放箭”。
可是月光下,那些银白的箭矢根本还没挨着周霁雪,就已经掉在了地上。
屋顶上陈焱的人已经倒下去大半。陈焱力吼,“不管死活,给我杀。”
外面,孙青杉领人紧跟过来。陈焱说,“你直管给我守好城门,他跑不出去。只是你儿子要吃点亏。”
孙青杉道:“卑职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罪过这些江湖人士。”
陈焱清清淡淡地道:“他是梁国长公主前朝周皇后的弟弟。常年随师父在外学艺的。你自然是不知道他。”
孙青杉终于恍然。心里顿时五味杂陈,纠缠在了一起。十一二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