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五郎!”舅母在心里抱怨,“平素不学无术,只顾玩乐。几个孩子,就他仗着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不争气。若是玩闹也就罢了,淘弄这些东西回来,害得八娘如此......”
舅母决定。这次不维护景五郎了,任由舅舅狠狠处置他。
那孩子不打不成器。
舅母是很疼五郎的,从前疼爱得有点偏颇。她这次,突然清醒过来。自己不能在维护五郎了,那是害了他。
“从前都是我护着他,那是害了他的!”舅母想,“倘若这次不是菀娘,他真要害死我的八娘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舅母被八娘哭得心里全乱了,忍不住怪罪起五郎来。
“夫人,药熬好了。”丫鬟端了药进来。
“不喝,不喝!”景八娘听说有药,大哭起来,“越喝越痒,一点用也没有!”
“这次不同了。”舅母劝她说,“这次换了位名医,他的药最是有效。好孩子,喝下去就不痒了。听话!”
景八娘哭着,想了想仍是喝了下去。
舅舅、外祖母和凌青菀、安檐,仍在景八娘的院子里,等着看药效;舅母在里屋陪着景八娘。
景八娘不知疲倦的哭着,撕心裂肺的。浑身痒,这种滋味的糟糕,比割肉还有痛苦。
景八娘声音都哭得嘶哑了。
她这次,真的遭了大罪。
舅舅想到这里,紧紧攥住了拳头。五郎这孩子,要好好惩治他。否则将来弑父弑母他都能做得出来。
这次,五郎到底是故意还是无心,舅舅也不知道。
外院,几个大夫仍在等着。
夜渐渐深了。墙角虫吟切切,月华洒在庭院,似一层薄霜,透明清澈。
“都快半个时辰,还没用吗?”舅舅问凌青菀。
凌青菀正要解释,里屋的哭声缓慢低沉了下去。
片刻后。舅母出来,惊喜对舅舅和外祖母道:“八娘睡着了。她昨日一整夜没睡,现在好了些,已经熟睡了。”
舅舅和外祖母都大喜,大大松了口气。
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几分。
他们都看着凌青菀。
连舅母,看向凌青菀的眼神,都多了份善意和感激。
“等她醒了,再给她喝一碗。”凌青菀道,“明晚或者后天,她的痒就可以止住了。不过,那些挠出来的伤痕,还有疥子,需得慢慢调养,半个月才能痊愈。”
“那太好了!”舅母大喜,听闻明晚就可以止痒,很是高兴。
八娘有多么遭罪,舅母最清楚了。
舅舅欣慰叹了口气。
“娘,您回去歇了吧,八娘这里我们照应呢。”舅舅又对外祖母道。
外祖母是体力不逮了。
八娘已经稳定了,外祖母就点点头,带着凌青菀和安檐,从八娘的院子离开。
安檐把凌青菀和外祖母送回了院子。
当天夜里,八娘只要痒醒了,下人就给她喝一碗药。她勉强睡了几个时辰。到了第二天,上午的情况就好转了很多。下午的时候,就不怎么痒了。
八娘大喜,喜得要哭出来。
舅母彻底放心了,终于能抽空睡一会儿。八娘发病这些日子,舅母衣不解带照顾她。
家里外院的几个大夫,舅母就派人打发走了。
“真的有用?”四位大夫很震惊。他们对一味防风,是不太放心的。不成想,无药可解的砒石毒,防风真的可以解。
“有用。”下人告诉三位大夫,“八姑娘已经不怎么痒了。”
“......你们家表姑娘,师从何人啊?”孙大夫忍不住,询问道。
这位表姑娘的医术,太出神入化了,孙大夫心服口服。
他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还没有见过如此好医术的大夫。不过,从前王家有位神医,那是真正的医术绝伦,他,被他的后代王七郎学得,练就一身高超的医术。
听闻王七郎武艺高超,医术更高超,甚至有上古巫医之技。不过,王七郎从来不问诊,不知真假。
那么,除却传闻,这位表姑娘是孙大夫见过医术最高超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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