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早忍了他多时,此时决定干脆撕破脸皮大闹起来,她柳眉倒竖,脸蛋红涨,大声嚷道:“老娘就算卖骚,也会挑个人。老娘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就偏瞧不上你这样的。你但凡要点脸,就别再见了我就急色得跟只发春的公猴似的。惹急了我,我就去县衙击鼓告状。”
吴成名也被惹怒了,他手指着南玉冷笑道:“你有种去啊,就凭你这勾三搭四的骚狐狸名声,看看县太爷怎么判?我还说你勾、引我呢?”
南玉心头火起,顺手抄起一个空盒子就朝吴成名头上砸去。“你他娘的给我滚,你他娘地不勾三搭四?你数数院子里有多少女人?这还不算你偷的拐的骗的。一口一个骚狐狸的,你爹你娘要不骚,你从哪里来,老不要脸的东西!祖宗十八代里没一个正经玩意儿!”
南玉本就泼辣,撕开脸皮后,便滔滔不绝地大骂起来。
杨家饭庄以前还和胭脂铺子隔着一家,如今把包子铺人买下,也就算是隔壁了。
此时已过了饭点,街坊邻居也都闲下来了,一听到动静便过来看看究竟。
李竹刚好也在,她早些时候就听穆长倩提起了吴成名和南玉的事,如今正好撞个正着。姓吴真没一个好东西。
南玉破口大骂,吴成名则是面带微笑向众人解释说是误会。
“我这人大伙都知道,平常爱开句玩笑。你说她也太小题大做了。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说得好像我占了她什么大便宜似的。”
南玉叉腰大骂:“我不是黄花闺女就该凭你调笑啊,你娘你媳妇也不是闺女了,你真个大方,把她们拉出来让大伙好好笑笑摸摸。”
吴成名听到南玉骂自己的母亲,脸黑得像锅底一样,他把扇子“啪”地一收,冷冷地盯着南玉瞧着。
众人都替南玉捏着一把冷汗。他们都知道这吴成名的为人,清河县里有名的笑面虎,人称他“墙里蛇”冷不丁地就咬人一口,比他那死去的堂弟吴成名还可怕。
吴成名盯着南玉瞧了一会儿,冷声警告道:“我念你是个妇道人家,就不跟你计较了。若是下次你再敢对我母亲不敬,休怪我不客气!”说完,他气呼呼地离开了。
南玉也气得不行,众人见吴成名走了,纷纷上前安慰她。
南玉道:“这人欺人太甚。老娘忍他太久了。”
李竹却暗暗替南玉担忧,她毕竟是跟吴家人打过交道,知道他们的为人。
等到众人都散了。李竹又过去安慰南玉几句,并提醒道:“你最近要小心些,晚上拴好门。我怕那姓吴的不肯罢手。”
南玉泪光点点,虚脱一般地靠在李竹肩上,说道:“你说咱们女人咋就那么难,我好好地做生意,招谁惹谁了。”
李竹又温声安慰几句。
南玉自此小心防备着吴成名,谁知半个多月过去了,此人没再登门,也不见什么行动。南玉渐渐地心就慢了。
清河县自去年便取消了宵禁。所以隆福这一块到了晚上也仍十分热闹。杨家饭庄每日门口挂了大灯笼,卖些凉菜薄酒,烤肉,麻辣烫也有。其他各家也有卖混沌的,也有卖麻花等各种吃食的。各家各户门上挂了灯笼,远远看去,像一条灯河一般。
因为还有这里要照顾,通常情况下,是李大姑中午过后就回家去,杨老实和张虎留下来忙活到晚上,夜市结束,张虎回家休息,杨老实一个人留下来看店。
杨家一家自入夏以后,日日如此,每日过得忙碌而平静。谁也没料到,有一件大事很快就打破了这份平静。
事情发生在六月的一个晚上,那晚杨老实入睡不久,就听见隔壁的南玉大叫了一声,他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好,就跑过去叩门问怎么回事。南玉却回答说没事。杨老实听她这么说,就回去继续睡觉。
不成想,次日清晨,南玉左边的那家邻居发现南玉不见了,地上还有一摊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