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沈雪朔、李君独等人,他们的神识很强,所以可以在十几岁时,就修炼到一般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而大部分人,他们终其一生,日夜苦修,也最多不过是物化初境。除开星脉点的数量问题,其中关键便是神识的强度。普通人一天进行三次冥想,便已然很了不起;而沈雪朔李君独等人,完全可以进行十几次的冥想。所以他们进步的速度,便也是普通人的十几倍。
但他们也有其极限所在。
因为那隐春散,苏渐的星脉已然尽毁,念宫和气海也在崩溃的边缘;他的境界在不断地崩塌,念力的强度一天不如一天。虽然神秘地死而复活,但是只是短短十几天,苏渐就从坐忘中境滑落到物化中境,甚至初境!尔岚本以为他将慢慢地变成一个普通人。然而,就在方才的几个时辰里,他竟然一连进行了数十次冥想,而每一次的冥想都能够束缚数量难以想象的元气!
即使站在屋外,她也如同置身于漩涡之中,被那天地元气的漩涡吸引。她甚至竟觉得自己如同风雨中的飞虫,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那些元气所伤,心底里,有些恐怖。
她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的神识,居然可以强大到这个地步!
隐春散的主要成分,是超浓缩的元气“星玉”,在体内扩散,无异于元气的爆炸。
然而,苏渐没有死。
难道这就是他没被隐春散杀死的原因?
…………
白鹿书院的课程有很多,除了术科的学习之外,学生们还要学习六艺,学习周礼和很多东西。
可是,苏渐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
每次听着教习在桌案后诵读诗书,他都有着强烈的瞌睡的yù_wàng。尤其是数科课程,他更是曾经在桌面上做过梦,流过口水,鼾声如雷。他知道这样很不好,至少是很不尊重人,不过没兴趣终究是没兴趣。
虽说很无聊,但是其实书院有趣之处还是很多。比如性格各异的教习教授们,便是一大看点。乐科的教授是一个年轻女子,在拨弄琴弦之余,她也会和诸生谈论很多修行和音乐之间的关系,很有一番以琴瑟入道的感觉。礼科教授宋九龄则是一个严肃无比的老先生,他的手上总是执一柄铁尺。除了沈雪朔和李君独,几乎所有学生都挨过他的戒尺责罚。就连苏渐和尔岚也没有例外。
至于苏渐和尔岚被责罚的原因,也很单纯——在教授传道期间私语,是为对圣贤经典的大不敬。
实际上,当时苏渐只是低声问尔岚今晚的菜谱。
尔岚很平静地接受了责罚;苏渐则是在尔岚充满怨念的目光里,挨了足足二十戒尺。他不知道这个老先生是不是也是一个修行者,只是如果每天都被打的话,他的双手很快就会被报废掉。然而事后的尔岚比起以往更是冰冷,让他无可奈何。
除此之外的时间里,便是楚阔经常会来这里找他。一旦散学,这个少年必然会跑过来找苏渐聊天,仿佛还是孩子心境。这样一来,苏渐就不知道自己是该和他继续聊下去,还是和尔岚一起走。
所以,尔岚在马车里等,苏渐一边慢慢走,一边和楚阔谈天说地的场景,便很常见。
相比之下,倒是每天沉默着来,沉默着走的李君独,反而被某人遗忘了。
可是对苏渐来说,整个书院里,最有趣的事情,其实莫过于术科教授公孙清扬的课。
公孙清扬这个人很有意思。他的名为留侯,字清扬,很在意别人叫他的名而不是叫他的字。从这一点来看,他倒很像礼科教授。但是这个人做事却毫不讲“礼”。每次他都会在自己的课上迟到不说,一散学他就会以来时数百倍的速度飞奔而去,渐渐的在学生之间激起了公愤。
这一天公孙清扬重施故技,散学钟声一响,他便宣布散学,紧接着飞奔离开了教舍,留下一干习以为常的学生。
苏渐在苏家,在尔岚面前,都没有诉苦的机会。所以当他和楚阔在一起的时候,后者自然而然就成了他倾诉的对象。
听了苏渐的一番感慨,楚阔忍不住扑哧一乐,说:“我还以为苏家三公子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你也怕老夫子和小先生。”
“什么是老夫子小先生?”
楚阔笑道:“就教授之职而言,公孙清扬是整个大周最年轻的一个教授;而那个礼科教授宋九龄则是最年长的一人,这两人被往届的师兄师姐们称为老夫子和小先生。因为他们是最令人害怕的两人。”
苏渐深有同感,说:“是啊,宋夫子的确很可怕。”
“我很庆幸,我们的教授不是这两人。”楚阔幸灾乐祸地说,继而,他想起了什么事,随即正色道:“对了,你和李君独的决斗已经迫在眉睫,以你现在的境界,或许不是他的对手吧?”
或许这两个字用得好,给足了苏渐面子。事实上,苏渐连一成的希望都不抱。
苏渐突然想到,楚阔和自己是朋友,双方却互不了解,这种情况还真是奇怪。同时他也很好奇,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苏渐的疑问,楚阔用与他年龄不符的爽快回答道:“我来自南陵郡的老泉镇,我们那里的螃蟹很有名。”
苏渐想到他第一次和一个学生自我介绍的时候,就提到了那里的螃蟹很好吃,看起来那里的螃蟹还真是他的骄傲。
“至于你,就不用自我介绍了。苏家三少爷的大名我还是略有耳闻的。”
苏渐奇道:“你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