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听到将领安排她回到去收拾东西,就知道今天这一劫难她算是躲过去了,她暗暗吁了一口气,刚准备转身离开时。忽然,听到有人快步往这里跑过来,边跑还边慌张地喊:“不好了,不好了!杀人了!”
所人有听到这句话都不由自己地转过了头,有几个甚至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在迷茫不知发生什么的人群人,婆子的神情显得非常冷静。她已经预料到士兵传来消息的原因,是自己藏好的尸体被发现了。虽然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但是她仔细回想了一番后,觉得自己之前的布置虽然时间短,但是却很周密,没留下什么会怀疑到自己身上的破绽,所以她的神情十分镇静,并没人令人生疑。
“刚才,有人去北边的帐篷附近收拾东西,忽然闻到了一股人血的腥味,因为天黑,就带了几个人拿着火把去看,果然在一个帐篷后面的杂物里发现了被人杀死的士兵。此时被杀时间应该不超过半个时辰,因为他的身体并未全僵,胸口还有一热乎气。”
“还有这种事!”将领听到这个消息后大为震惊。周围的人也马上炸开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婆子看着周围人正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信停,心里盘算着一会要找个不被注意的机会,赶紧溜走,毕竟现在这个时候,离这些人越远对她来说越安全。状且独处之时,她也可以把自己遗留的蛛丝马迹消灭干净,不给旁人怀疑自己的机会。
正当她悄悄挪着步子,慢慢往人群外闪时,将领身边有人忽然大喊一声:“半个时辰前,顶礼祭祀忽然骑着马往军营外头跑,速度非常快,还撞翻了好几个人,似是逃命的驾势。这个举动你们不觉得很反常吗?难道说士兵杀事件与顶礼祭祀有关?”
经此人这么一提醒,众人果然都觉得顶礼祭祀与士兵被杀事件肯定有关,否则她跑什么?再加上,赤谷人本就对中原人存有戒心,而在这一事件中,逃走的是中原人,死去的又是赤谷人,这让他们没有多分析就将嫌疑安在了允央的身上。
于是将领四下找了找,然后对着已退到人群边缘的婆子说:“你,过来一下!”
婆子心里一颤,不知是福是祸,但她还是站了下来。
将领冲她招招手,让她快点过来。
婆子犹豫了一下,因为她不知是不是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让人看出了端倪。有一刻,婆子甚至想不管不顾地掉头就跑,可是她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在众目睽睽之下,莫名其妙地逃走,无异于间接地承认自己与这桩杀人事件有关。所以无论迎接她的是什么,她都要硬着头皮接受。
“喂,那个伺候顶礼祭祀的,叫你呢!”将领见婆子行动慢吞吞,一点路却迟迟走不过来,就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回将军,”婆子终于走到将军面前,小心翼翼地说:“我腿脚不灵便,让您久等了。”
将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既然这起命案发生的时间与顶礼祭祀离开兵营的时间接近,就不能排除顶礼祭祀的嫌疑。现在顶礼祭祀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大汗去追她了,就算追到,也不一定能很快回来。所以只能询问一下一直待在顶礼祭祀身边的你了。”
婆子听到这里,一颗悬着多时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自打她被人从允央帐篷里叫出来,就觉得自己此行凶多吉少,于是她在心里盘算着,对于士兵失踪之事,自己摘得越干净越好,最好作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才安全。
可是现在士兵的尸体已被找到,婆子还是装作毫不情的话,可能会更加引起守营将领的反感和怀疑。
罢了,一不作二不休,既然到了这一步,她一味装傻恐怕是混不过去了。她当下最好的选择就是把一切事情都推到允央身上,毕竟现在允央不在场,不能为自己辩驳,所以一切假设都是成立的。
再加上允央本就中原人,而死者又是赤谷人,众人对于大齐的愤慨又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不断有人站出来说:“大齐人最会搞些阴谋诡计,我们赤谷人总是防不胜防。”
这时一个曾得到过允央照顾的士兵站了出来:“就算大齐人搞阴谋这与顶礼祭祀有什么关系。你们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顶礼祭祀身上按。她曾为了我们赤谷人去冥湖岸边冒险,差点把命都丢了。这些恩惠可不能忘记啊。”
将军看了看替允央说话的人,没有再发表意见,只是在婆子耳朵边嘱咐着婆子。
“你要记住,你是赤谷人,胳膊肘子可不能往外拐呀。”将领最后用低得只容一人听见的声音说。
婆子这会算是真正明白将领的意思了,他其实心里也在怀疑顶礼祭祀,可是并不方便说出来,于是便让婆子好好回忆,找到允央平时生活中的可疑之处作为佐证,将士兵被人杀死一事安在允央的身上。
实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发展。婆子本来还在担心,士兵的尸体被发现后,人们会将疑点集中的自己身上,所以她处心积虑的想让自己看起来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现在看来,不用她费力,将领根本就没有将她视为怀疑对象,因为在他们心里,允央是外族人的观念根深蒂固。不管她为赤谷人做过多少好事,一到了这个时候,不管她有没有错,永远都是要背黑锅的那一个。
既然有人要替自己背黑锅了,婆子的眉眼也就舒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