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接下来，威廉说的话证明了他不是在瞎胡闹。
“那家伙完全没有一点慌乱的意思。或者说，她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很好。”威廉平静的说：“而且无论我怎么试探，都无法从她嘴里面掏出哪怕一点儿有用的情报。”
说到这里，威廉觉得有点不爽，同时也更加忌惮。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她是一位合格的统治者啊。”伊丽丝接着说道：“任何一个经过足够训练的优秀间谍与特工都能做的和她一样好。甚至比她更好。守口如瓶还有沉稳，可不是一位合格的统治者的必要前提条件。”
“合格的统治者？”听伊丽丝这么说，尽管知道这样不对，但威廉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讽刺式的笑容。
“你实在是太小看她了。她从来都不算是什么‘合格’的统治者。”威廉略感烦躁的对伊丽丝说。
一时间，他不太想要对伊丽丝接着解释了。
虽然说只要再稍微解释一下就可以，但他就是不愿意。
因为有种感觉。如果将这些话说出来的话，会严重的影响他与伊丽丝之间的感情。
又或者说，改变他在伊丽丝心中的形象。
嗯，或许这么说也不对劲。不过，总之，威廉摇了摇头，然后岔开了话题。或者说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统治者根本就不存在合格或者不合格的统治者。
或者再说的简单，或者说直接一点，这个时代的所有不合格的统治者全都死掉了。
嗯，是的，死掉了。理所当然的会死掉。因为他们不合格。
这个时代不存在合格或者不合格的统治者，只存在能够继续统治下去的统治者，以及统治无法继续下去，可以被当做垃圾抛弃掉，然后随便死掉了的统治者。
而根据威廉的观察，心狠手辣，一副无论杀死多少人都无所谓，有着足够的镇压能力的法蒂玛，无疑属于前者。
甚至说就算是在民族主义泛滥的时代，就算是在各种混乱的思潮席卷整个世界，资本主义借机兴起，而封建统治者们逐个丢掉他们的王冠的那个时代，法蒂玛仍旧可以牢牢地控制住自己的帝国。
所以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句话说得非常对。
不过，不能单单看他字面上的意思，更要深刻理解。
如果将统治阶级比喻成船只，而人民比喻成水的话。那么强大的统治者便是钢铁巨舰。即使是在狂风暴雨之中也能屹立不倒。而弱小的统治者则是四处漏洞的破旧小船，即使在平静的海洋中也会逐渐失去动力。稍微遭遇一点风浪，就有倾覆的风险。
“所以说，鄂图曼帝国还不会灭亡。这真是个……”威廉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这个消息。
如果站在国家的角度来说，鄂图曼的灭亡会让威廉拍手称快。但如果站在统治者的身份上，一个如此古老，如此稳固，同时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伟大的帝国，一个强盛的统治者的王朝的灭亡，理所当然会让他产生兔死狐悲的感觉。
“也幸好，我不需要再选择一次了。”威廉心里面这么想着。而后自己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