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时候,看到自己的女儿的时候,玛利亚夫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充满了自豪的感觉到,这是自己的女儿,就好像是照镜子一样,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样。这就是自己生命的延续,同时也是自己的政策,自己的心血,自己的政治遗产的继承者,自己的理念的继承者,以及自己的财富,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姓氏的继承者。
作为“另一个自己”几乎是自己的翻版一样的女儿。玛利亚夫人爱护的同时满溢到了极点。她愿意与维多利亚分享她的一切,她的经验,她的智慧,她的人脉,她的财富,她的人生阅历,以及她的各种资源。
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不会战败的。同样的,她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女儿是不会战败的……直到她遇到了威廉。直到她明白了威廉究竟是谁,是什么人之后。她也终于明白了。就好像她遇到了那个与自己纠缠了一生的,无法战败的男人一样。她的女儿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
更糟糕的是,她在这种情况下帮不了她什么忙。
因为,本身,她自己也没有什么战胜的经验。
她只能这样安慰她说:“当然了,就算是最伟大的失败者,充其量,归根结底仍旧是一个失败者。他不会成功的。而他的伟大,他的能力,他的一切越是优秀,就越代表了他在今后的道路上受到的痛苦越多。
他越是接近,就越是痛苦。越是伟大,就越是痛苦。越有能力,就越痛苦——因为他终归会发现,他的一切能力,一切伟大都毫无用处。他的无限接近也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幻想而已。
他没有办法成功的,就好像是历史上任何一位想要做到这一切的伟大统治者一样。”
“我明白的,我知道的,妈妈。”维多利亚听到她这么说,似乎心情好了一些。她勉强的,非常勉强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再然后看向了她,然后问出了一个她的母亲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的问题:
“既然如此,妈妈,为什么我们不能帮他呢?”
对方,一时间不想要回答这个过于现实,过于残酷的问题。
但是最终,她还是开口了:”就好像是他拒绝了帮助我一样,我的孩子。”她说:“我们都不想要屈居于人下。或者说,我们都没有想过要迁就对方。这正是我们所遇到的最大的不幸。”
维多利亚无法分辨,她的母亲所说的“我们”究竟指的是什么。
或许是她母亲与她的父亲,或许是她的母亲与她的哥哥,或许是她与她的哥哥……又或者,实际上都有,或者实际上都没有。
“就是这样了,我的孩子。”玛利亚女士并没有进行进一步的解释。她叹了口气,然后抱住了她的女儿:“让我们做好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吧。并且让我们祈祷吧。
或许有一天,他们的铁石心肠终究会被我们融化,又或者某一天,我们终究无法抵御我们的心。但是当那一天到来之前,让我们继续厮杀吧。或者我们会因此同归于尽。但是至少,我们享受过这样的过程了。所以,我们没必要后悔,也没必要患得患失。”
“我知道了,妈妈。”听过玛利亚女士说的话之后,维多利亚平静了下来——至少在表面上平静了下来:“我会做好我应该做的事情的。”
她这样说道。
也就是在这场会面的三天之后,威斯特法利亚条约的草案,提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