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太后直接下的命令,宫人们办事效率自然极高。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宫中各宫主子都已经聚到合欢宫。就连处理政务的南七夜,也带着宫人匆匆赶到。
“海棠统领**,一向处事严明,如何会发生这种事?”南七夜不悦的说道。
海棠夫人脸色一暗,随即回答说道:“皇上,此时容臣妾从细禀明,臣妾与太后娘娘也是刚刚收到消息...”
南七夜这才看到坐在主座的太后,稍微有些惊讶,但还是恭谨的行礼,口中耐下火气说道:“母后要亲自审理此事吗?”
“哀家就是要在这里看着,看看到底是谁这样胆大包天,竟敢在哀家眼皮底下行这种歹毒的事?”太后厉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寒森之气。
整个主殿一阵严肃,即便是镜明活泼的性子,此时也被压抑得不敢多说一句话。两只眼睛倒是圆溜溜的,在各个宫妃身上转来转去。
众妃都纷纷低下头,不敢接话。
“具体原由,还是由太医院的太医来说吧。”意识到南七夜对自己不满,海棠夫人的脸色不禁一暗,即便今日她的打扮光鲜,此时也如同掉到污泥的明珠般,黯淡无光。
立在下首的何太医倒是和往常一样缩着脑袋,阔直的身体原本应该占一大片地方,此时此刻却蜷缩着肩膀,像个鹌鹑蛋似的,口里只是哆哆嗦嗦,慢吞吞说道:“今日越姬娘娘身边的宫人往太医院送药材,说是越姬暂时没用,检查若是没有问题,转赠给以后有身孕的妃子们。他们一走近,臣等就闻到一股香味。以臣微薄的见识来看,这种香味是出自麝香。还以为是越姬娘娘宫中哪个宫人熏香,臣虽不是妇科圣手,却也知道这种东西与孕妇是大大的不益。不想却是抱着帝裔小衣的小宫女因为沾染那小衣的气味而带的。臣斗胆问了一句,合欢宫内是不是将这婴孩的衣服熏了香?”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闻皇嗣的衣服上沾染麝香,越姬还是顿时变了脸色。就连在座的诸位妃嫔听此,也都不禁惊呼出声。
一时间宫殿当中议论纷纷。
太后的脸色也极其不好看,带着玉扳指的大拇指情不自禁的扣在椅子上,发出一声琳琅叮咚的脆响。
“臣妾自从怀了帝裔,其他香料一概禁用。身边的人也都小心谨慎,就连其他姐妹送来的鲜花名卉,都是放在廊外,等太医看过,于帝裔无害才放到室内豢养。”越姬半晌才柔柔说道,眼泪再次无声息漫下来。
听到她说到诸位妃子送来东西都要有人检查无恙才使用有点太过伤诸位宫妃的面子,但是想想她好不容易身怀帝裔,小心谨慎也不为过,随即也就了然。但是脸上终究不好看。
“怀在肚子里的帝裔向来是最娇贵的。越姬姐姐小心谨慎一些也不为过。”木锦连忙说道。
“谁都知道锦嫔和越姬关系非比寻常,你送来的东西她可有好好检查,人家常说,越是亲密,越容易背后捅刀子,越姬娘娘,你可要擦亮眼睛,好生看看清楚。”说话快得像是连弹珠子的正是向来多话的雯嫔。自从锦嫔提了和她同样的位置,她横竖心里就是不痛快。只要有锦嫔在的地方,她就喜欢跟着唱反调。宫里其他妃嫔都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此时这话说得终究太过于露骨,意图也太过明显,连皇上都忍不住多瞪她几眼。
无论什么时候,这锦嫔都保持温婉柔和的姿态,脸面上也都挂着一丝微笑,“夫人和太后娘娘都未曾说话,雯嫔姐姐为何这般心急?”
雯嫔想多说什么,却被海棠夫人传过来的目光结结实实看回去了。她面上狠狠的,下意识绞着手中的帕子。
“那越姬可有叫宫人熏香?”海棠夫人问道。
“未曾。帝裔的小衣服一部分是由臣妾自己做的,另一部分则是各宫姐妹送来的。臣妾从未用熏香。”越姬回答说道。
“可是宫人不自知无意中弄错的?”海棠夫人问了此话,众妃脸上顿时各异。的确,若是是越姬宫里的宫人弄错了,越姬小产这事就是宫人们的错,但若是不是,那些以前好心送来的小孩子的东西就成了烫手的芋头,说不定就烫到谁了。
此时此刻,屋内骤然一片寂静。
“皇上,婢妾姜菱,有事禀告。”突然间,原本立在众人身后的宫女站出来,跪地说道。
众人不禁吁了一口气,随即又将心思提到嗓子口处。谁知道这个不知名的宫女又会禀告什么事情来。
许多人意识到她自称婢妾,顿时就明白过来,她属于伺候过皇上却没有名分的宫女。
这种宫女在宫中还有个称呼,名为“回娘”。
回娘姜菱穿着剪裁合体的紫褐色宫装,袖口、领口、裤脚、鞋帮绣着花瓣新奇的淡雅昙花,一头乌压压的好头发挽着两个髻,两鬓间自然垂着两绦捶胸长发,一抬头,额间细密的刘海更显得两只眼睛硕大闪亮,小巧的瓜子脸也看得令人怜惜。虽然没有任何装饰,却无一不显示出利索、清爽。
在座的宫妃们无一不起了另一丝别样的念头。
皇上看到她面容,也不禁一呆,随即回过神来,说道:“什么事?”
“婢妾和含香在装小王子衣服的箱子底部发现这个...”说话间,她手中呈出一个油纸包裹着的圆筒的东西。“这东西是粘在箱子底部,若非将箱子完全抽出来,还发现不了的。”
越姬已经颤抖着身体走了过来,率先打开那层油纸。一股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