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曾瑢儿莲步急促,身后的几名侍女也都快步跟着,此刻已到了寝园前。
“江城,殿下多久没有出过房门了?”
“回侧皇妃,有一天一夜了。”
“还是因为那名女子吗?”
“是。”
曾瑢儿美目流转,后启唇而问。
“她可是叫莫倾霏?”
“是。”
曾瑢儿在下人面前有着正妃之姿,也有着女子的聪颖。作为曾相的侄女和睿王府里唯一的侧妃,在这里,她确实只是一人之下。
因为安儒勒令所有人不得打扰,所以即使房门轻掩,亦没有人敢走近。门在关了一天一夜后被推开,曾瑢儿瞬间被屋里浓郁的酒气呛到。阳光洒入,曾瑢儿看见了跌坐在床榻前的安儒。只是一日未见,他竟憔悴得不成样子,曾瑢儿甚是心疼,轻喊着他,语带哽咽。
“王爷”
安儒喝了很多酒,地上四处可见酒瓶。他闻音半掀沉目,终被灿阳刺痛,却麻木的没有露出些微的表情。因为,他的心早让他不懂得疼痛的滋味。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不准打扰吗?”
安儒的声音很冷,带着无情的味道,顿时让曾瑢儿蓄在眼睛里的泪慌然下落。
“瑢儿担心王爷,所以便来了,还望王爷恕罪。”
“我没事,你出去吧!”
曾瑢儿从来没有见过安儒这般冷漠,看着自己的男人为另一个女子憔悴成这样,曾瑢儿既难过也不甘。她上前扑进了安儒的怀里,然后紧紧的抱住他。一滴清泪落到了安儒的手背,他怔了怔,唤回了一丝情绪。
“王爷。求您不要赶瑢儿走,瑢儿知道你难过,让瑢儿留下陪你,好吗?”
曾瑢儿啜泣着,甜美的面容显得楚楚可怜,安儒缓缓低眸看着她,冷淡的目光渐渐削减。
“何苦呢”
这一句,不知说的是曾瑢儿还是自己。
“王爷,瑢儿不苦,能嫁给王爷。瑢儿幸福着呢。”
看着泪中带笑的曾瑢儿和她望向自己的眸光,安儒那颗被冰封的心,开始慢慢变软。他虽不爱她。但他也是喜欢她的。于是,安儒缓缓拥住了她,力量很轻,甚至没有曾瑢儿抱他的大。
“瑢儿,你知道我喜欢别的女人也不生气吗?”
安儒的声音轻浅。从淡漠一下变作了疲惫。
“不生气,瑢儿说过,能嫁给王爷已经很幸福了。所以,王爷喜欢谁,瑢儿都没有怨言。”
“你不好奇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吗?”
“比许媛儿还优秀吗?”
曾瑢儿抬眸而问,两人隔得很近。有着夫妻间的亲密,奈何,安儒却说着别的女子。
“是。”
“王爷说。瑢儿听。”
安儒顿了顿,把头搁在了曾瑢儿身上。感觉到他的力量,曾瑢儿开心一笑。起码,他因她愿意把疲惫卸载。
“星眸璀璨,朱唇轻挽。绸发如瀑,荷颜似雪。淡静自若。”
安儒一连说了五个词,五个让任何妻妾都无法接受的对其他女子极致赞美的词。如果不是爱到无法自拔,怎会有男子如此赞美,而且还是像安儒这样出众的男子。然而曾瑢儿却笑了,笑得甜美清新,显得无比的宽宏大度,她柔语道。
“那样一个才情出众的女子,也难怪王爷会如此喜欢。”
“不但如此,她还弹得一手好琴,比许媛儿的琴技还要高上几分”
语音渐落,呼吸轻浅而均匀,曾瑢儿感觉搁在她肩上的力道更沉了,或许是因为累,安儒竟睡着了。她笑了笑,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再动,生怕打扰了疲惫憔悴的安儒。
曾瑢儿很聪明,她有她去爱的方式。她知道安儒的心,她无法占全,那么她就占一小部分。即使那不是爱,他不够爱,那么,起码她也是一直在他身边的女人。曾瑢儿轻轻抚着安儒的背,脸上的表情深情而知足,即使是在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她也如此。她并不是在演戏,而是她真的爱安儒。在皇室里,在无数的显贵之家中,要自己的男人能记着自己,就得用心去爱,并且在必要时候耍些手段。这是她嫁给安儒前,她娘亲教她的。现在看来,她学得很成功。柔美而聪明的女子,总不会被男人扔得太远。
曾瑢儿看着熟睡的安诀淡淡挽唇。即使是你是因别的女人而难过的,起码,你回到了我的怀抱安睡,这就够了。她在心底无声说着。
秋菊满园,除了黄色,还有红、紫其他的颜色。五彩缤纷的菊花把沁悠府装点得炫目灿烂,除了微微寒凉的风,这简直跟春天无异。倾霏站在满园菊花前很久,她的身子很单薄,尽管安沁这几日都命大夫倾心调养。但因为精神不好,所以都不见什么起色,连同她的面色,也都和回来那天无异,这也是因为情伤难愈啊!这些天,安沁都在陪她,他怕倾霏会想不开或者难过。所以他一直在扮鬼脸、唱戏什么的,总之他是使出了全身的解数。可是,倾霏都只是淡淡笑着,像敷衍,也像是捧场。总之,她比以前更安静无语了。
因为大夫诊断,月色已有一月的身孕。所以,安言一行回程速度放慢,这会他们还没回安城。眼看倾霏日日如此,安沁实在是着急。此刻,看着她消瘦而落寞的背影,他难受异常,为倾霏也为安诀。
“倾霏”
安沁收起眸思,笑喊着,声音欢畅。
“天好像突然间凉了很多。”
倾霏没有回眸,星目依旧落在身前的灿菊里,似有意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