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焉穿了彩铃的衣服,对着梳妆台,梳了一个堕马髻,见台子上许多首饰匣子,便打开,随便找了一些胡乱地插在头上。
过了一会,有人敲门。
张焉故意压低声音,哑着嗓子道:“是谁呀?”
“姑娘,妈妈让我给你送一盆水让你洗漱。妈妈说,端王殿下过会子就过来了,别向上回似的,失了礼,再惹得殿下不高兴。”门口的小丫头道,“姑娘是不是不舒服,怎的声音变了呢?”
张焉继续哑着声音道:“我今日不舒服,嗓子哑了。你就别进来了,我不想洗漱。端王来了,也叫他别进来,还是找别的姑娘吧,我就睡下了。”看来彩铃不是走顺从那一路子的,她是在吊着姬泽宇的胃口呢,男人果然都是贱脾气,越是顺从,越是容易上手的,便不重视不在乎,越是那些个不理不睬的,越是上着心。
今日张焉就来一出闭门不见客,看客如何做。
小丫头在外面,依然没有离去。过了一会,似是老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啊呀,我的乖乖呀,你快开开门行吗?别任性。端王殿下说话就来,你可不能再给他下不了台了。人家是王爷,妈妈我实在得罪不起呀,要是一个不高兴,把我这群芳苑给拆了,那也不是不可能啊。你行行好,就体谅一下妈妈的心吧。”说着,半真半假地就在外面哭起来。
张焉懒得理这个老鸨子,自顾自拿了一本《诗词选集》来看。这个时空的人,写的诗文太次了,跟自己那个时空的唐诗宋词差远了。但想想,自己那时候是整整几千年的诗文,就留下那么一点点,是精华中的精华。不能和这个相比。
想不到彩铃一个风尘中人,竟然还如此风雅。这屋子的摆设上看,她还是一个标准的文艺女青年。什么诗词歌赋抄本,什么百鸟图,什么流水云意图,什么香案,什么琵琶、古筝,当真是个才女。
外面的老鸨还在絮叨着,快把张焉的耳朵给磨起茧子了。张焉怒道:“快走开,别说了!”
一阵沉默。
接着。老鸨道:“姑娘,你的声音咋变了呢,是不是不舒服?”
张焉知道自己暴露了。赶忙哑着嗓子说道:“恩,是有些不舒服。嗓子有点变音了。你别管了,歇歇就好了。”
“哎呦,我的宝贝女儿,你可不能病倒呀。你病了妈妈心里多难受呀。你快开开门,我进去看看,妈妈担心死了。”老鸨在外面叫着。
骗谁呢,你能关心窑姐的死?还不是他们是你赚钱的工具,所以你才会稍稍上心。你个死肥婆,吃人不吐骨头的。张焉在心里骂道。
“都说了不用了。我又不是多严重。我非得死了你才高兴是吧。都说让你们走开了。还不走开呢。”张焉捡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往门口那边打去,只听哗啦一声脆响,杯子碎了一地。
门外的老鸨和小丫头一声惊叫。老鸨说道:“哎呦,我的小祖宗哎,好好好,我们这就走开,行了吧。”接着是几个人的走路声音。
终于清净了。过了一会。又有人敲门。又是谁呀,能不能行。张焉真想骂人。
“怎么,还当真不让本王进去吗?”是端王姬泽宇的声音。
张焉忙将面纱蒙上,过去开了门。
姬泽宇一见,彩铃今日怎么如此不同,气质更为清雅,还带了面纱,当真别有一番情致。他想掀开对方的面纱,但用手一抓,对方便一个转身,到了自己身后。
姬泽宇忙又转身追上去,可是对方始终与自己保持着距离,似远似近。这让他心里如千万只小虫在爬着噬咬着他。
可是这种感觉又让他着迷,让他沉浸在这游戏中。
张焉见端王并未认出自己,更大大胆,一步步地逼近他,远离他,再逼近,再远离,始终不让他碰到自己。她见姬泽宇实在失去了耐心的时候,便拉着姬泽宇坐于软榻上,她从墙上取下了古琴,置于地上,坐在古琴前,开始弹奏。
一首悠扬的曲子缓缓奏出,忽而舒缓,忽而紧凑,引人入胜又动人心弦。姬泽宇听得痴了、醉了,他心道,彩铃今日这般反常不说,琴艺也大有长进。
待弹完了一曲,张焉将姬泽宇拉着坐在琴前,将他的双手置于琴上,让他弹奏。他为了扮演闲散王爷的形象,各种乐器练的精纯无比。姬泽宇倒也不推辞,便弹起来。
他弹奏的曲子雄浑有力,霸气十足。一忽儿千军万马,一忽儿长江直下,惊涛拍岸,一忽儿雄狮怒轰。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他的琴声中,陶醉着。
果然他的志向不小,听这曲子,他便是想要称霸天下的人。可是他没这个机会了。
本来张焉要一步步削弱他的力量,将他的身边人都清除了,再让他永无翻身之日地打倒。可是张焉等不得了,她必须给楚兮报仇,给巧玉报仇,她不能再等了。
张焉随着姬泽宇弹奏的曲子起舞,一会儿翩然而落,一会儿武动乾坤,舞步优美不失韧性,让人看到一个巾帼英雄的身姿。她边舞者,便倒了满满一杯子酒,舞到姬泽宇身边,倒着身子,将酒杯献到姬泽宇的嘴边。姬泽宇正陶醉在美好的征伐之中,唯我独尊的意气昂扬激发了他无限的斗志和热情,他心潮澎湃着,喝下了张焉喂他喝的美酒。
张焉端着空空的杯子,回到桌边,又倒了满满一杯,继续喂姬泽宇喝下。之后又翩然起舞,绕着整房间舞动着。姬泽宇看呆了。
姬泽宇笑着道:“彩铃,今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