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点了点头,“老大夫是这么说的。”
戴着这个面具虽然起先挺好玩,可是走在路上,大家都盯着看,感觉怪怪的……
姬誉唇角泛起一丝微笑,“那五郎赶紧戴上去吧,你面有伤痕,不单单要防晒,让外人看到,是会吓到人的,以后若不是洗脸沐浴,万不可摘下来,可知?”
最后那一句问话,自然地带了几分威胁,五郎目光一缩,赶忙把手中的面具戴好了。
叶明远拉着大妮儿在一边看着,先前这个五郎就是跟着他们一道进省城的,叶明远还有点印象。
没想到原来五郎的真容居然是这样的?
就算叶明远年纪还不大,但已经经历过一波宅斗洗礼的他,也脑补出了不少情节。
这也是个可怜人啊。
大约在场唯一无心事的就是大妮儿了,先时还被戴面具的五郎给吓了一跳,但多看了一会儿,便习惯了。
甚至对五郎的面具哥,你戴这个面具真好玩,娘,我也想要个面具!”
叶明远也被勾起了玩兴,嘻笑道,“霓儿喜欢面具么,我家里有好几个呢,明儿就带来,咱们可以一起……”
待瞧见姬誉朝自己瞥了一眼之后,又赶紧改了口,“你就可以在家好好玩了。”
五郎并没有在医馆住够一个月,又回来自家闹腾了,这可真是个令人不快的消息工!
姬誉臭着脸给叶明远讲完今日的功课,虽然心情不佳,但还是给叶明远订了个学习计划。
什么时候学经,什么时候习字,解释答疑都安排得仔细,连午后的射箭和拳脚也列在其中。
呃,这个,想来自己应该是可以的……吧?
叶明远听着就有些头大,硬着头皮撑着给姬誉道谢。
重返姬家的五郎先时因带了面具很是腼腆。等众人都知道了他带面具的原因之后,这家伙就变了模样。
在院子里东瞧瞧西看看,感觉是自己熟悉的地盘,很是欢喜。
可一抬头,发现果树上的果子都被摘光了,就又忧郁地蹲在树下,幽怨地望着天空。
“五郎哥哥,你在找树上的果子吗?这些果子都摘下来了,都放在那间屋子呢。不过你不能随便拿了,万一再吃坏肚子就还得进医馆。一次只能少少的吃。”
大妮儿一看就知道五郎在想什么。善解人意地去拿果子给他。
五郎就跟小孩子一样悲喜随心。看到惦记已久的果子,咧嘴便笑,拿起来咔嚓咔嚓地几口吃掉,看得大妮儿都馋了。拿了个红红的小苹果,跟五郎对着啃。
每个人都在忙活着,罗姝娘便准备去厨下做午饭,今天要吃饭的人多,可得早早准备才是。
才进了厨房,就听见大妮儿在院里叫道,“爹,娘,有客人来啦!”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伙都赶到一块儿去了?
罗姝娘把湿着的手擦了两下,系着围裙就出来了。
“是哪位?……啊,是苏掌柜啊,您这是……”
可不正是那苏氏书画铺的掌柜?
白白胖胖的苏掌柜,如一尊弥勒佛般笑眯眯的。手里还拎着一串油纸包,散发着特有的香气。
“姬娘子正做饭呢?打扰打扰,正好这是飘香楼新出的卤味,也能添个小菜啊,哈哈哈……”
“唉,您太客气了……”
礼让了几句,罗姝娘终于还是难却盛情,把那串卤味给接了过来,树下那一大一小的俩吃货,登时眼睛瞪大地盯上了。这得亏是客人在,不然说不定就要扑过来嚷着要尝尝味道了。
姬誉施施然,背着手从书房里走出来。
冲着苏掌柜点头为礼,“苏掌柜怎么今天就来了,离约好的日子还早啊。”
姬誉答应给苏掌柜画一幅跟自家挂的中堂风格类似的的,约好了月底交画,苏掌柜预付了二十两的定金。
其实他赶一赶,也能早些完工。
只不过他不想把这个当成挣银子的苦力活儿,约定的时间长些,方能画出灵性之作嘛。
苏掌柜的想法却不一样。
自从姬誉拿着他的画去自家店里装裱,让他眼前豁然一亮,头回知道这画还能画成这种效果,还能这么画,令他这个打小就爱琢磨书画的,仿佛眼前开了一扇新天地般,有待发现与琢磨。
也亏得他软磨硬泡,姬举人这才答应给他也画上一幅。
“哎呀,姬举人只管笑话罢,我这一心盼着姬举人那新式画法的画,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做梦都是梦见你那画儿哩,这已是过了三天,不知道那画可是有一点底子了?我,我能不能瞧瞧?瞧上一眼也放心不是?”
苏掌柜又是打躬,又是作揖,胖乎乎的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
姬誉唇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止住了苏掌柜那夸张求恳的动作。
“苏老板跟我来。”
苏掌柜跟在姬誉身后进了书房。
瞧着桌边有个小男童,正苦大仇深地悬腕吊着练大字。
“咦,这是谁家的小儿?哟,这字……”
还是不予评价比较好。
叶明远默默地又被伤了自尊。
“这是我新收的徒弟。”
“能被季元姬举人收为弟子,真是好福气。”
苏老板不着痕迹地拍着姬誉的马屁。
姬誉无声地笑了笑,走到书房中空白的墙前头。
那靠墙处,支着一个木架子,架子上头蒙着一大块灰色的旧布。
姬誉挽了袖子,挥手一揭。
旧布下,蒙着一块方方正正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