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过了片刻,萧云鹤这个大元帅,好歹是动用职权先支了一部分军粮出来。说是军粮,其实也是糙米、粗糠等物混拌后烤成的窝窝头。每人就着凉水吃了一些,算是将肚子混得饱了。
萧云鹤和野诗良辅,再又细下的检查了一下这些囚徒们的穿戴,然后带着这些人布成了两个队列,朝北门而去。军中诸将士都奇怪的盯着他们看,纷纷疑惑不解议论--“天知道这一向稀里糊涂的大,又要搞什么名堂!肯定是前些日子在朱雀门前受了刺激,有些失心疯了!”
众人来到了北门,浑瑊还在这里指挥军民们搬运檑木炮石。浑瑊卜一眼就见到了身材极其高大的野诗良辅,顿时惊愕不已,急急走到萧云鹤面前问道:“将军怎么将野诗良辅放出来了,还穿上了军服?”
“怎么,你认识他?”萧云鹤微微的笑了一笑,回头招了一下手让野诗良辅走到身边,对他说道:“野诗良辅,来见过浑大元帅。”
野诗良辅却抖然目露精光的看向了浑瑊,脸色有些不善的沉沉喝道:“野诗良辅,拜见浑大帅!”
萧云鹤有些惊讶,看来这两人之前还真是认识了?
浑瑊拧着眉头盯着野诗良辅看了一阵,对萧云鹤说道:“将军,看来你已经将这些人招安了。野诗良辅,我何止是认识,还交过手。陛下驾临京师时,命末将前来开道。正到了京师县,恰好遇到一伙山贼正在被围捕。众匪都被捕了,唯独这个野诗良辅凶勇异常,捕衙役们哪里拿得住他?当时末将就让麾下的一员猛将上去和他交手,居然也法收伏。后来末将怕耽误了时间,才亲自出手合二人之力才将他拿下。他身上的刀伤,就是末将赏的。”
萧云鹤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野诗良辅一见了他就有些激动了。萧云鹤说道:“如此说来,浑大帅与野诗良辅还算是不打不相识嘛!如今国家正当用人之际,还望二位不计前嫌,一致抗敌。”
浑瑊对萧云鹤拱了一下手:“国事为先,末将自然清楚。不过,野诗良辅,你若是敢胡作非为,违反了军纪,也休怪本将将你立毙于刀下!”
野诗良辅哼了一声,冷冷的瞟了浑瑊一眼,抱拳说道:“野诗良辅虽是个草莽之人,但也懂得知恩图报和义气二事。野诗良辅和兄弟们都已发誓,从此追随大将军。若是我等犯了事,又何需浑大帅出手。只消将军一句话,我等自行了断!”
浑瑊不由得微微一惊,愕然的看了萧云鹤几眼,心里暗自寻思:这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一时间哪里学来了这么多的本事,居然还能收伏这样顽劣的悍匪?奇哉,怪哉!
一旁萧云鹤也在心里琢磨:这浑瑊眼下负责保卫京师,只要成功守住了,日后肯定在皇帝面前得宠走红。我看这人,也是个肝胆勇猛之人,如果能将他拉拢到我这一边来,日后自然是好处穷……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惊声大呼:“有叛军!”
萧云鹤和浑瑊齐齐的走到城墙边朝下一看,果然,大约一两里开外的地方,大批的敌军布成的方阵正朝这边开来。雨后烟尘不多,可以清楚的看到叛军队伍极其庞大,至少有万余人。
浑瑊马上一挥手:“擂鼓吹号示警!全城戒备起来,准备迎战!”
萧云鹤下令般的果断说道:“浑大帅,你去其他各门分派军将、主持防务。此门有我就可以了。”
浑瑊还是有些疑惑的看了萧云鹤一眼,但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坚毅神色,这才点了一下头,抱拳道:“将军多加小心,末将这就去其他三门检视!”
正在这时,城楼之上跑来了两个兵卒,大声呼着“报--”
浑瑊正欲上前,萧云鹤抢先一步走到他前面:“说!”浑瑊心中吃了一惊:这么就当仁不让的跨到了我身前,大,还真是有几份统帅的架式了……这人,真是越来越奇怪,越来越不像他了!
两个来报信的小卒也愕然的惊了一惊,这才想起大才是‘大元帅’,于是冲他抱拳行军礼大声说道:
“东、西二门发现贼踪。各有五千余人,正开挺过来!”
“南门有敌军万余人,列阵而来,看似是要攻城!”
萧云鹤调头对浑瑊说道:“浑大帅,其他三门安排了守将么?”
“都有,而且刚刚都配了擂木炮石。”浑瑊咬牙切齿的恨道:“狗娘养的朱泚和姚令言,这次看来是要作最后一击,大举攻城了!”
萧云鹤一听到这两个名字,心里腾腾的就冒出了火来!姚令言,带着泾原军叛乱,亲自在朱雀门前斩了叶家皇室宗室数十人;朱泚,原本是被软禁在长安的一个落魄军阀,原来的泾原节度使,在泾原军中声望极高。于是姚令言等人就将他救了出来,还奉他为主,居然还在长安称帝,国号为大‘秦’。
乱国窃贼,跳梁小丑,这个‘秦’字且是你们用的?那是我萧云鹤之前的封号!我还只是秦王,你们却敢称秦帝,真是罪不容诛!
萧云鹤脸上也露出了怒容,斩钉截铁的说道:“浑大帅,既然他们卯足了力气来做最后一搏,肯定是因为四方有了靖王之师前来救驾。他们狗急跳墙,想在靖师到来之前拿下京师。我们这一次,一定要死战紧守京师,击退这帮恶贼!”
“将军言之有理,定然是靖王之师要来了!”浑瑊不由得有些佩服起这个‘纨绔子弟’的见识来,精神抖擞的一抱拳道:“既然如此,北门就全靠将军了,末将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