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莫非忘了,昔日西川之时,史敬奉深入吐蕃敌后,将吐蕃高原捣得天翻地覆的事情吗?”李光进正色说道,“末将认为。战场之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岐山与陇山,地势何其复杂。如果赤松德赞将这些地方的地理研究得透了,也不难找出一条秘道避过我军地眼线翻越过去。再说了。就算我军岗哨发现了他们。又当如何?赤松德赞如果要取国都,肯定不会只派史敬奉那样一丁点儿人马。少说也要二三万人。到时候。我军零星的几个哨兵,能耐他们何?而且。就算发现了报信过来,等陛下收到消息的时候,说不定吐蕃的铁骑已经杀入国都血洗里坊了!”
萧云鹤楚彦身一颤,骇然的瞪着大地图,不自觉的背脊就流下了冷汗
“假如你所说的是真的……”萧云鹤自言自语的道,“国都,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到时候,朕地大军首尾难相顾。假如挥师急救,又将面临论莽热的沉重压力。好一招釜底抽薪的毒计!如若让他得逞,国都就算不失陷,朕这几万大军和渭、岐、会、原等州也要落入他地巨大包围圈中。从此粮道断绝孤军自守,岂能长久?”
“是啊,陛下!”李光进急忙说道,“就算武元衡和马燧能守死得住,赤松德赞拿不下城郭坚厚的国都。到时候陛下地大军粮道被断,军心必将涣散、大军溃败只在朝夕之间!”
萧云鹤突然一下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光进,一字一顿地说道:“照此说来,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必须先作防范了?”
“陛下言之有理----必须先作防范!”李光进拱手一拜,说得十分肯定。
萧云鹤缓缓的踱着步子,联想之前和楚彦地对话,二人也有了一些不祥的预感。李光进从远方而来,是旁观者清。听他这么一说,自己的大军的确是有这样的后顾之忧。渭州的地形本来就突前。在大齐的疆域上,如同一支伸在最前的矛头,孤军深入。现在,西征大军尽数屯扎在渭州,身后的岐、泾等州十分空虚,国都更是几乎赤裸。假如赤松德赞率一师袭我身后……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恰巧在这时,鄣县城外传来一阵鼓角马蹄声响。萧云鹤心中一凛,带着李光颜走到了城头上。
城外,论莽热亲率万余大军又来挑战了。吐蕃人趾高气扬大声叫骂,论莽热更是得意洋洋的指着城头骂道:“李漠!也怪我未尝见过你,那一日疏忽大意居然被你从庆林逃脱。你若是有种,今天再出城来,让本帅将你生擒过马,碎尸万段!”
段佐、李光颜和薛平等将也到了城头。听到这些叫骂都有些火大起来。
李光进都来不及和自己的弟弟打招呼,细细的看了一眼吐蕃人的军阵,对萧云鹤说道:“陛下,那个人就是论莽热吗?”
“就是他。”萧云鹤平静的说道,“连日来,都是他弟弟论颊热来骂阵挑战,今日却是换了他。”
李光进缓缓点头的说道:“末将看得出来,论莽热的确是一员良将。他手下的兵马,很有秩序和纪律,和一般的蛮族兵马大不相同,看得出是经过十分严格的训练的。不过,末将相信这些人相对于陛下地亲率飞龙骑。还是有所差距的。”
“这些不重要。”萧云鹤说道,“听了你的那番话,朕也想起了一些以前忽略了地事情。本来。朕是提师而来征讨,旨在收复河陇。论莽热理当据城而守以保不失才对。他却反其道而行。以攻代守日日前来挑战。细想起来,朕也感觉他是有意拖住朕的兵马,分散朕地注意力。”
李光进点头认可,说道:“是真是假是虚是实,一试便知!陛下。请准许末将兄弟二人率一支兵马出城迎敌。论莽热如若死战不退,当是真正挑战;如若诈退,则是有意拖延造势。”
萧云鹤寻思片刻,点头道:“也好----李光进、李光颜,朕命你二人各率五千骑兵,从东、西二门掩杀而出。朕在北门亲自坐镇指挥,弓箭掩护你们。”
“得令!”李氏兄弟二人上前领过军令,大步而走。很快,鄣县城中兵马涌动。东西大门洞开,各有有一彪飞骑奔腾而出。萧云鹤在城头之上也下了令,让箭楼、悬门和城头拉起了长弩。一阵乱射。
长弩虽然密度不够,但射程极佳。杀伤力也比较大。论莽热带着人马虽然离得较远。但萧云鹤让军士们将长弩拉得对空发射,凌空落下去也是能杀死人的。
第一批长弩射将下来。论莽热只得带着人后退了一段。这时,左、右两翼各出现一支骑兵掩杀包抄而来。论莽热倒也不惊不忙,分批指挥两翼兵马上前接住交战。
李光进和李光颜兄弟二人,长年在一起领兵征战,相互之间很有默契。二人的骑兵配合紧密,从两翼抄弧线掩杀,目的就在于冲乱吐蕃人的阵角。论莽热也十分地聪明,仿佛看穿了二人的想法。他带着人马且战且退,兵马走楚彦圆之形退守,刚好化解兄弟二人的弧线冲阵,同进还能将战场拖得离鄣县远一点。
萧云鹤在城头看得清楚,李光进、李光颜兄弟二人,固然是能征惯战之将,指挥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