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还有,他真的很眼红方家。
军方一百万的订单,以郭家和小方氏现在的规模和实力,很轻易能完成。混纺经营一展开,利润将滚滚而来,想想都令人疯狂。
睿明郡王搂银子搂习惯了,无法再像年轻时洒脱、拿得起放得下。
现在,银钱对他有致命的吸引。
郭家和小方氏以优厚的工价雇佣织工、采办原料,同行们也都纷纷效仿,睿明郡王这样的权贵则觉得受了连累。
人们常说“无商不奸”,但还有“和气生财”、“买卖公道”、“口碑”等说法。真正能传承下来的老字号,都很看重商业信誉,奖惩措施运用得当。就算想要提高利润,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克扣工人的工钱,以免让人才流失,也坏了口碑。他会运用高妙的手法瞒天过海、见缝插针,隐秘地达到目的。只是具备这种见识的商贾毕竟是少数,所以商场上不断有商家破产,又不断有人兴起,演绎着看不见的竞争铁律。
权贵经商和普通商贾的本质区别是:权贵们是凭借特权敛财,如何肯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地来赚钱?高高在上的身份,与生俱来的优势,方便快捷的赚钱途径,都使得他们等不及按部就班。
睿明郡王前些年在盐茶行当都是赚大钱的,现在踏足纺织界,要他像方初这样以优厚的工价雇佣织工、采办原料,那个利润就太薄了,他根本看不上。他又不敢为所欲为。正如方初所料,若周围都是一个工价,只有他独立特行,压榨织工,别说织工会流失,他也迟早会被御史弹劾;原料方面,则没人肯卖给他。
他便谋算上了方初。
正打点回京,他又接到王妃的消息:曹侧妃九月初八没了,难产,一尸两命,睿明郡王痛不欲生,星夜往京城赶回。
曹侧妃是六月份随睿明郡王回京的,为的是参加郭家技术拍卖。因为肚子月份大了,睿明郡王特别珍爱她,不敢带她去奉州,恐路上颠簸受罪,将她留在京城待产,谁知那一别竟成了永诀。
方初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直觉曹侧妃之死不简单,就叫了方隐来问详情,因为方隐暗中盯着睿明王府的。
方隐道,他也觉得不对劲。
他将自己怀疑的疑点告诉了方初,并说他正在追查这事,还叫了张恒做帮手。
方初目光炯炯道:“照你说,要弄清曹侧妃死的真相,关键人物是为侧妃日常诊脉的林太医?”
方隐点点头:“正是他。”
方初道:“那就从他入手。”
方隐应下了。
两日后,方隐和张恒一起来回了方初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方初震惊道:“不可能!曹侧妃刚死,玉瑶长公主是八月二十三日凌晨生的孩子,韩大爷是八月二十三上午在奉州至京城的官道上捡的孩子,前后差了半个多月。若这多出来的孩子是曹侧妃生的,难不成他提前跑出娘胎不成?曹侧妃又怎会在几天前难产而死?”
方隐道:“这确实叫人想不通。我也是通过蛛丝马迹推测的。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通为何长公主现在的孩子长得像长公主,因为睿明郡王的孩子是公主的内侄。侄儿像姑姑,这很平常。”
方初道:“就不能是公主生了双胞胎?”
方隐道:“公主若怀的是双胞胎,太医不可能诊不出来。再说,就算公主生了双胞胎,被人费尽心机送走一个,还留下一个,是何道理?这不是多此一举嘛!若换了曹侧妃的孩子就不同了:第一,驸马去了眼中钉;第二,王妃拔了肉中刺,可谓一举两得。”
方初在心中接道:“还有第三:可污蔑郭织女!”
张恒道:“叫我说,还是不通。他们既这样心狠,连人都敢害,何不干脆把孩子弄死了,一了百了,费这个手脚做什么?”
方隐和方初都接不上话,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方初迫使自己冷静,思索好一会才又问道:“如果方叔的推测是正确的,那如何解释曹侧妃最近难产而死?”
方隐道:“这种事,想要做得天衣无缝,很难。必定有蛛丝马迹可寻。曹侧妃怀孕后,一直是由太医院的林太医负责为她诊平安脉。若曹侧妃死的异常,林太医肯定是知情人。”
张恒急忙道:“对。听说曹侧妃难产时,林太医就在郡王府。”
方初问:“那你们可有把握让林太医吐露真情?”
方隐道:“有一件隐秘事:林太医不善饮酒,每醉必吐露真言。我准备从这下手……”
方初心中一动,道:“方叔且别忙。睿明郡王回来了,把这消息透露给他,让他替咱们查,掀开此事真相。咱们等着看戏就行。”
方隐笑道:“这也好。”
又商议一回,才和张恒出去了。
此后,方初就每日等待。
九月二十二日,方无恨满月,忠义伯府办满月酒,并没有给睿明郡王府下帖子,但睿明郡王却亲自前来恭贺。
他临出发前,对心腹道:“本王去忠义伯府走一趟。林太医那里,今儿务必要让他吐口。你都安排妥了?”
心腹道:“王爷放心,万无一失。下官已经派了妥当的人请他吃酒,他不会怀疑的,务必要将他灌醉。”
万无一失吗?
睿明郡王听了没有欣喜,反而目现痛苦之色,霍然迈开大步就走,一面低喃道:“本王不会让你枉死的,一定会还你个公道。”
原来他给曹侧妃守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