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全阻止道:“不用去。有小妹安排,冬儿没事。你快回去叫她们准备茶饭,待会小妹要回家。娘不在这,大贵媳妇身子又不方便,你是大嫂,姑奶奶回来你不安排谁安排。”
蔡氏恍然,忙和他急匆匆回家。
医馆内,冬儿被大夫诊治。
所幸现在是秋天,她身上穿着锦绸夹衣,有衣物阻挡,她力气不大,剪刀刺得不深,没有危及内脏,只流了不少血,也够惊人的了。
一切处置完毕后,冬儿对清哑道谢。
清哑道:“我没帮什么。是你自己争来的。”
她夸赞冬儿:“你很勇敢。”
冬儿红了眼睛,想起郭大全说的“只要刚强,女人家也能做大事的”,她终于没让他失望,终于立起来了!
清哑吩咐细妹,把从京城带回来的人参、鹿茸、阿胶等补品拿些给冬儿,安排了两个婆子伺候她;又命她不必再去府城伊人坊,等伤好后就留在霞照,至于府城那边就由盼弟接手。
盼弟听后吃惊道:“我?”
清哑看着她点头道:“对,就是你!”
盼弟想了想,昂然道:“我去!”
清哑见她没有瑟缩推阻,很满意。
安排盼弟去府城,一是锻炼她的经营和技术能力,二是让她和那些官家夫人千金小姐打交道,多些人情历练,对她嫁入沈家有帮助。
等盼弟嫁去沈家,伊人坊就由福儿接手。
现在,清哑想再调教福儿一年半载。
都安排妥当,细妹劝道:“少奶奶忙了这半日,出去歇一会。这屋子许多人。又有药味,闻了头晕,大少爷还在外等着呢。”
清哑也没推辞,又嘱咐冬儿两句,才出去了。
等她出去后,细腰冷冷对冬儿道:“你早该这样硬气!”说的意思好像怪冬儿没早寻死一样,一面把一个荷包塞在她枕头底下。道:“死老婆子把你卖了。往后你别理刘家人。”
冬儿还没来得及阻止她,细妹也塞了个荷包在她颈旁。
众人也都有送银送物的,劝冬儿坚强起来。
细妹道:“冬儿姐姐。你要给咱们女人争口气,才算没白跟姑娘一场。你要就这么丧气了,白瞎了姑娘教你这几年。说出去还是织女的弟子呢,丢织女的脸面!”
冬儿哽咽道:“以前是我没用。往后不会了。”
回去的马车上。方初问清哑:“累吗?”
清哑打了个哈欠道:“还好。”
方初由衷夸道:“什么事到了郭织女这,都不算事!”
他总结了清哑处理事情手段。得出一个结论:别看她不擅使计谋,可她总选择最直接最简捷的法子,却往往能奏奇效。
清哑只当他在说甜言蜜语哄自己开心,也如愿的很开心。
两人去到郭家。亲人欢聚场面自不必细说。
临近傍晚,方家派人来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
原来,方瀚海夫妇听说清哑怀孕了。喜出望外。正好方老太太回临湖州了,严氏立即命人收拾方初那院子。要接他们回来住,要亲自照料清哑。她很怕清哑赖在娘家养胎,那方家颜面何存!
方初看看正和亲人说笑清哑,想了想,将郭大全拉到一边,道:“大哥,我去父亲那里走一趟。清哑要是问,就说我一会就来。”
郭大全有些尴尬,忙道:“叫清哑和你一块去。”
清哑已经出嫁了,从京城回来不先去方家拜见公婆,反倒先回了娘家,眼下又不随方初回去,他这个大舅哥也觉得理亏。
方初丢下一句“不用折腾她了,明日再过去。”便出去了。
快马来到方家,他母亲严氏正等着呢,见只他一人回来,忙问:“清哑呢?”一面朝他身后张望。
方初忙上前请安,一面回道:“儿子和清哑原应该先来给父亲母亲请安的,只是一下船就有刘虎的事等着。处置完了,便就近先去了郭家。母亲命人去接,儿子想清哑才怀孕,又奔波了这半日,不如让她在郭家住一晚,就没叫她,等明日再来给母亲请安。”
严氏瞅着他似笑非笑道:“说这么多,怕娘怪清哑不懂事、没先来给公婆请安?娘是那苛刻不通情理的婆婆吗?”
方初笑道:“自然不是。娘最有胸襟和气度了,若非如此,儿子也不敢不先带她回来。”
严氏满意地笑道:“她才过门的,又出了一趟远门,惦记娘家亲人也是人之常情。横竖明天就回来住了,也不在乎这一晚。”
方初小心求证道:“娘是说,要我们回来住?”
严氏道:“当然,不回来住你们住哪?”
方初道:“我在小石桥……”
严氏不待他说完,眼一瞪,劈头问道:“你会照顾孕妇吗?那边什么也没有,缺东少西的,怎么住?”
方初道:“我们就住几天……”
严氏又打断他话,质问道:“然后呢?回乌油镇老宅,还是清园?这城里这么大一摊子买卖你就不管了?或者说每次你进城把她一个人丢在乡下,交给一群下人照顾?有个闪失你赔得起吗!还是说你每次进城让她也拖着双身子跟着你来回奔波?好儿子,这女人怀孕,头三个月最要紧,容易滑胎,清哑现在不能劳动了!”
方纹也在旁道:“大哥,你就让大嫂回来住吧。我天天陪着大嫂,不然你让她一个人在家,多着急呀。”
方初还没说话呢,就听门口有人道:“听你母亲的!”
大家抬头一看,是方瀚海,正大步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