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众又道:“不然,太后您想,陛下已举成了成人礼和亲政礼,正是天下一统之象,万象归一,而太后拿六玺就如同一匹想要狂奔的骏马,被人故意拉着走不得。太后想最后这人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旁边的王银儿笑道:“那还不是被马拖着走,活活拖死?”
郑众笑道:“银儿姑娘说的正是这个理儿。太后,陛下青春鼎盛,聪明无匹,太后若久不将玺交与陛下,必会影响陛下治国,这后果,太后想必比臣明白!”
窦太后突然眯起了眼睛,看着郑众微微一笑,显得妩媚动人,声音中却带着杀气。“郑众,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郑众心中一凛,坦然道:“太后,这话是臣刚才看到六玺时想到的,并无一人教我!”
“哦,无人教你,你就敢如此大胆?这六玺在我这里是为了皇帝保管,这天下是我母子的,哀家是母亲,无可厚非,要你这大胆的奴才在这里乱嚼舌根。”
郑众冷笑道:“臣是不敢管太后和皇上的家事,只是这玉玺可非是家事,想是众位大臣也不知道太后一直保管六玺之事吧,若知道了,太后怕是要落一个不好的名声!”
“你大胆!”窦太后勃然大怒,指着郑众道:“知道了又如何,哀家还怕这个?你一个管皇室园林的官员,好生做自己的事吧,哀家今日不责怪于你,是念在你是三朝的老臣,若再多言,小心你的脑袋!”
王银儿见势不好,忙冲着郑众使了一个眼色,小声道:“太后,郑大人说的有些道理,我也瞧着太后这些日子咳疾不好,是不是也和这有些关系,要不然,这样,我们去宣明殿只是暂住几日,这六玺嘛,就放在这嘉德殿里不动,若是太后离了这玉玺,病情好转了,那九成就是这个原因,皇帝也大了,交给他也无妨。若是去宣明殿依然不好,就是这郑众胡说八道,危言耸听,再责罚他也不迟。”
她语声细柔,将窦太后的一腔怒火又压了下去,“好吧,就依你,起驾!”
王银儿的一番话,让郑众心中一暖,没想到,自己语气过重,惹得窦太后生气,而小小王银儿的几句话,就让事情又回到了正轨。想想真是捏了一把汗,暗暗后怕,一个不谨慎,险些满盘皆输!
忙向王银儿施了一礼:“多谢银儿姑娘,若不是姑娘,太后怕是真要了老臣的命了!”
王银儿嘻嘻笑道:“郑大人,我就是和和稀泥,大主意还得太后拿,你们快些完工,太后久居别殿,总不是事!”
“是是是,姑娘发话,老奴必会照办,姑娘慢走!”送走了王银儿,郑众马上派了一个小黄门去皇上宫中报信,只说太后迁去宣明殿,一切都好,请陛下不要担心,可安心国事。这正是事情顺利,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的暗语。
刘肇得到消息,兴奋之极,他立即宣清河王刘庆入宫,并准带一名侍从。此时已进冬月,狂风呼啸而过,满带着萧瑟的味道,一切似乎是万物凋零的开始,而刘肇的心中却燃着一团熊熊大火,将他烤炙得如夏天般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