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许小姐是业内人士,要跟我较真,那我也不介意跟你聊聊‘心之梵’。”冯绩款是个好脾气的男人,面对我的质疑,他耐心的解释说,“心之梵是从寺庙钟声、净心这些点作为灵感研发出的新产品,它的原创者一开始的确并不是梵薇的调香师,而是你们蕙兰的纪均泽。不过,自从纪均泽供职于梵薇后,这项专利也正式为梵薇所有。因为市场表现较好,现今,行业内有不少的品牌都在通过各种技术手段来仿造‘心之梵’,当然也包括你们的蕙兰……其实你们算是这批仿香者中做的比较成功的,取名也很贴切——南屏晚钟。呵呵。”
听了他这篇理所当然又颠倒黑背的话,我实在是哭笑不得。可是,看他这副言之凿凿的态度,又实在不像是故意要歪曲事实……莫非他作为总裁真的不知情?难道是纪均泽骗了他,以至于让他从头到尾都以为‘心之梵’的配方是纪均泽原创的,从不存在抄袭一事??
但我是个急性子的人,他越是这样说,越让我觉得不甘心,我忽然就冲口而出,“好,我现在用的是改进版的南屏晚钟,你亲自来闻一闻,看看到底谁是‘盗版’?”
他听到这儿,目光闪烁了下……
“好啊,不知道许小姐想让我闻哪里?”
我虽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觉得这话实在太过暧昧,但又实在受不了高子谕的原创心血被那样歪曲,就故作大方的说了句,“头发吧。”
他点点头,就真的站了起来,绕到我身边来,很绅士的撩起我一缕发梢,凑在鼻子前嗅闻了差不多几秒钟——
“确实跟心之梵不是同一款,你们的南屏晚钟要淡得多。”他说,“不过,气味这种东西,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这并不能证明南屏晚钟就要好……”
我瞪了他一眼,也并不想再跟他争辩下去了,反正也是过去了好久的事儿,说的太多也没什么意思。
自顾自的继续吃东西,气氛又沉默了一会儿。
他笑着没话找话的说,“你吃得很少,怎么这牛排不合胃口吗?”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吃什么黑胡椒牛排,”我喃喃的说,“我点它,只因为想表示对西餐内行而已。我可不知道它是这么辣的!”
我的坦白使他发笑,“给你另外叫点什么?”他问。
“不要。”我又喝了一口香槟:“我现在有点腾云驾雾的,吃不下任何东西。这香槟比汽水强不了多少,我已经越喝越习惯了。”
他伸过手来,想从我手中取去杯子。
“你喝了太多的香槟,”他说,“你已经醉了。”
“没有。”我猛烈的摇头,抓紧我的杯子。“有时间,再告诉我你的故事吧。”
“我的故事你都知道了,还有什么?”
于是,他又说了,他说了很多很多,他在欧洲的见闻,西方的美女,他的一些奇遇,艳遇……我一直倾听着,一直喝着那“和汽水差不多”的香槟,我的头越来越昏沉,我的视觉越来越模糊,我只记得后来气氛缓和了很多,我们又抛开了那个严肃的话题,我一直笑,一直笑个不停,最后,夜似乎很深了,他把我拉出了那家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