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以为许愿又会激动起来,哪知她却坚定摇头,确实是有多爱,就会有多恨,但是她想说,算了吧,人这一辈子不也就是这么点意思吗?与其在恨里活着,不如活得更洒脱一点。
爱情无非就是三种结局,要么坚守,要么分手,要么同归于尽,既然已经报复过了,那就,让一切随风去吧,人总要往前走,谁会一直回头看?没什么的,地球上哪天没有生命逝去?哪天没有背叛和利用?别人也和她一样承受着悲欢离合,不必要那么娇情,毕竟逝者已去,而活着的人仍要勇敢的活下去。
花花世界,多少锦绣繁华,不能因为某些人或事就寻死觅活,爸爸不在了,她要保护好妈妈弟弟和自己,坚强的生活下去,忘掉过去,只想未来,至于乔正枫,也许下一世她才能再等他,一同看温暖晨曦,看细水长流。
她终于笑出了声,笑得就跟个从未受过人世伤害的孩子一样纯净,她想,其实这样也好,那,就这样吧……
“苏启,这些日子我冷静地想了很多,不要再告了,我们是告不到他的,超超还是学生,他的任务除了学习没别的,家里的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太多,他那个性子太爆,又不知天高地厚,知道多了会坏事,反正钱也拿了,房子也选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别的人想去告就去,反正我和我家里人是不会再去了。”
其实冷静下来后许愿也想明白了,就算把乔正枫拉下来,那爸爸就能回来吗?还有,她就这么恨他了?曾经的他们,那么的相爱,这次荒唐的北京之行,她就只当是私自向乔正枫发泄了一次怨恨好了,失去父亲的悲痛,她不再迁怒于他,都是她的错,她一个人背着,从此以后他仍做他高高在上的大总裁,日进斗金,她还是个小老师,每月盼着微薄薪水,宁肯和他成为路人。
苏启语重心长对她说:“这么快就放弃了?这是一个好不容易可以扳倒他的机会,放弃不觉得可惜吗?许老师,我以为你会是一个勇敢和正义的女孩,有雄心,有抱负,真没想到……”
“苏启,你和乔正枫是不是有仇?”许愿开口打断他。
“我一个小体育老师,都不认识他,能有什么仇?你怎么会这么问?”苏启一脚踩向刹车,拍着方向盘说:“你怀疑我什么?我只是把许叔许姨当成了自己的父母来孝敬,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许叔死得那么惨,你心里有多难受有多恨我就有多恨,我早就说过我们像一家人一样,我辛辛苦苦为你收集材料,真没想到你会这么看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利用你?”
他盯着她的眼睛,让她可以看清他脸上的真诚:“我对你好,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
许愿转过头,“苏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误会,天下人会利用我可只有你不会,你从来都那么温和的对待每一个同事和学生,还有我的家人,我只是不想再折腾了,我和我的家人还有你都还要在这个城市里讨生活的,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让你失望了,什么雄心,抱负,等下辈子吧。”
苏启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那随你吧,我只是觉得这是你为父亲申冤的一个大好机会,你要想这么放弃掉那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的。”
“算了,我不想让自己和家人都活得那么辛苦……虽然这次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还是要谢谢你苏启,如果不是你一直在鼓励我,帮助我,我可能早就认命了,现在我努力过,相信爸爸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安慰的。”
苏启哈哈笑一声,没再说话。
这一个春天,是她人生中最寒冷的春天,脸上的红肿被风刮过,好像结了冰,痛被麻痹,失去知觉。
重新回到学校,好在校领导并没有为难她,还给她把两个班的课减到了只教一个班,但这在外人看来倒像是一种处罚了,她也仿佛要将偏离的人生轨迹挪正,好好教学,然后孝顺母亲,供弟弟念完大学,过平凡生活才是她该走的路,可到底是有些不同了,心已经缺了一块,要用什么来补?或许只有时间之神,才能抚平一切伤痕。
安置房的位置挺偏僻,附近都在起新的楼盘,白天机器轰鸣,但到了夜里基本没什么人,许愿今天有晚自习,一直到九点才下课,下了公汽,还不到十点,虽然行人已渐稀少,可街灯却把人行道照的很清晰。
她踩着自己的影子走,随着街灯前后距离的变化,她的影子忽长忽短,不知道是过于紧张还是怎样,那么几次,她总觉得身后有车在跟着她。
是因为这个时间街上所有的车辆都应该是呼啸着奔跑的,而惟独有那么一辆车,只沿着街边慢慢地在向前滑,车灯遥遥地在她身后照着,仿佛是在为她照亮前方回家的路。
她突然地回了头,看见了那辆车,离着她几十米远,等她隔了片刻再回头的时候,那辆车已经不在了,车不是她曾熟悉的大奔,这让她有点慌,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人给跟踪了。
但这种情况接连发生了第二次、第三次,且每次车型都不一样之后,她还是隐隐地已经猜到了是谁。
这天她终于站住了,隔着很远,望着那辆车,它一下也停住了,她不动,它也不动。
车灯一下熄了,她看不清车里的人,站了片刻,她转身向前走,没有再回头,心里的悲伤慢慢升起,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