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很愤怒,后果很严重。
也就是看这货颜值高,让选秀的太监盯上眼了,仗着他们私下的交情,暗嘱她多加照顾,这位一朝飞黄腾达,他们这劳苦功高的也就算押对了宝。
陈槐在宫里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挤兑的旁人都到不了皇帝跟前,那些个太监为在皇帝面前露脸,也算得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可她打从开始就觉得这姑娘脑回路忒神奇,和正常人不大一样,但碍于情面也不好驳了他,再者她跟在陆修媛身边也没少见皇帝,怎么说呢,审美口味扭曲异常,没准还真让那太监给蒙着了,皇帝就喜欢这不一般的人设。
平时大事小情她睁一眼闭一眼就过去了,只是发生今天这事,根本是戳痛了她那根儿敏感的神经。
如果真让这蠢货闹大到搜宫这么严重,不管她是完好无缺地在众人眼巴前出现了,还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她都脱不了干系。
秀女们错,就是她的错,她的错……还是她的错,反正一损俱损,一荣可就指不定荣哪去,和她没半文钱关系了。
“姜御女,你可知错?”
声音里含着冰碴,眼睛里含毒,沈如意脑袋一抽抽地疼,好阻碍了她的思维,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呢,就见程桃吓的浑身直哆嗦,眼泪都要喷出来了,颤巍巍地道:
“回回回回司仪……是,是我……是她,姜湄的头伤了,流血……我们正要给她包……我错了……”
照这零碎劲儿,说到明天估计也说不明白。
沈如意无奈地接过话:“回司仪,我的头撞伤了,大概晕了好久,这才耽搁了,没料到会让这么多人担心,是我的错。”
她生生死死在宫里多少回了。自然知道一推六二五全推程桃身上最稳妥,也最实际。
可她还不知道这一次又能活到什么时候,这事本身就是个误会,又是这姜湄先诬赖的人家。虽说醒过来没多久。也看出程桃眼神清澈单纯,性子直率的有些过头。把责任推到这样的程桃身上,不管她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重也好轻也罢,沈如意无论如何做不出来。
明光宫她住了几个月。相对还是挺了解的,只推说去后面亭子,脚下一滑就撞石桌上晕到了现在。
若是一般人,许景肯定怀疑,难道第一反应不是叫来自己的宫女,或者让宫女处理一下,严重的就要叫上医女诊治?偏偏是姜湄,这人做出什么事,许景都不懒得去想去猜,奇葩的世界是她这种凡夫欲子根本理解无能的。
再者姜湄平日总爱指使这对乡村姐妹花。只不过姐姐硬气些,妹妹性子软,常常受欺负,按姜湄的逻辑,支使她们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本官才要各位小娘子身边总带着人,万一有个措手不及也不致乱了手脚。”许景冷声道:“既然姜御女对宫规礼仪还不十分清楚,那就闭门再重新学一个月的规矩吧。从明天开始,我会叫人来一对一指导姜御女,望这一回姜御女能有所进益。”
闭门一个月,那不就是禁了足?
沈如意一听小脑袋瓜更疼。感觉后脑久的血嗖嗖流的更快了。急道:“我知道错了,我会改的,不要——一个月了吧?司仪,我保证以后再不会犯了。司仪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她还要去找小皇帝,和它愉快的玩耍呢。
在这儿耽搁了算怎么回事?
许景不为所动,只吩咐人去请医女过来诊治。继而沉声道:“我知道现在各位小娘子会觉得我太过严苛,不近人情。但宫里不比外面,自有一套属于它的规则。像今天,若是没有人通知本官。本官层层上报,闹的阖宫上下皆知,不只于小娘子名声有碍,另需调配诸多人手,却只作了无用之功。很多在外面不算多大的事,在宫里却很可能一步踏错,便再没有翻身的余地。”
“希望各位小娘子牢记,以后切毋再犯。”说完一甩袖子走了,带走身后一堆的人。
沈如意瞠目结舌,愁的直捂脑袋,不敢相信她与小皇帝相会的路就这么眼睁睁地被断了。
重生赵氏的时候就被禁足,这回才醒过神,就被堵到门口又是个禁足,难道她五行缺禁,八字犯足吗?
老天爷一次次让她重生难道不是为了小皇帝?
他就不能不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再体谅小皇帝一把,让她赶紧去抚慰抚慰他?
沈如意累觉不爱,连接下来医女过来也提不起精神,随她清了清伤口,在头上包了两圈。不知道这医女是不是知道她被禁足,不用出去见人的关系,包扎手法毫无美感可言,就一条绷带绕着前后脑袋绕了三四五六圈。前额的绷带都压到了眉毛上,知道的是她后脑勺受伤,不知道的还当她要盖住额前的第三只眼呢。
乡村姐妹花跟重新刷了遍已碎的三观一般,完全没想到沈如意居然会将责任全揽在自己个儿身上,人性的光辉啊!
于是跑前跑后,各种殷勤倍至,连紫衣少女——程苹也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从最初的试探,慢慢到坦然接受一个全新的姜湄。
用程桃的话说,早知道撞下脑袋她就变得这样好,她一早就偷摸推她一把了……
因为有这俩姐妹花的陪伴,插科打诨,程桃自带二货属性,娱人娱己,沈如意才没在禁足的一个月生生被磨疯了。
许景说到做到,沈如意受伤第二天就有两个女官上门,一前一后盯着她,从走路仪态,到吃饭用茶,福礼请安的各种方式,与宫中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