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沈如意是撞了下头正好找到借口假装失忆,也省得被人瞧出端倪,找个借口就把她当疯婆子扔冷宫去。结果好死不死就被正管她们这些低位妃嫔的礼教司仪许景给堵住,这样一来,她再撒谎就解释不了为何径自找到双生姐妹花这里,而不是招呼就近的宫人禀告此事。
这小小的意外,直接导致的就是她成天抓着姐妹花普及相关各种知识。
姐妹花相当尽职尽责,不论在什么场合,见什么人,至少有一个人是跟在她身边的。
新进宫的这些秀女住在一个地方一个月,什么人是个什么死德性再清楚不过,姜湄颜值最高,皮肤白的整个人都像个自行发光体,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但……真的只能让人赏看。
一张嘴就破坏整个美感,总让人觉得和此人不在同一频率的感觉,自说自话,你说天,她说我衣服漂亮吧,你说地,她又扯上首饰太少不好搭配衣裳,好么,你和她谈首饰衣裳,她又转别的频率,说起小时候过年的时候她娘只给她一套诗经,叫她要注重自身修养,不要贪慕虚荣。
一场声势浩大的选秀就留下了二十多人,每阶段都有不同的小团体,但无一例外的是姜湄永远是被孤立的那一个。
孤立有孤立的好,没有口角,至少这外表骗了不少人,这是许多秀女认为姜湄之所以留到最后公认最靠谱的理由。
但忽然有一天,乡村姐妹花和姜湄居然腻到了一块儿,同进同出,这种举动刺伤了众秀女,深深地感觉受到了背叛,连带着集体排挤起三个人,冷嘲热讽好不欢乐。
程氏姐妹却是无可奈何。
毕竟当时姜湄没有出卖她们,否则礼教司仪一向严苛,指不定会罚她们什么,直接卷铺盖滚回家自然好。但若向上禀告降了她们的位份,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至少传奇的淑妃就曾被皇帝一怒之下撸成了不文一名的宫女,可见不是没有前车可鉴的。
好在这阵子相处下来,撞坏了脑袋后的姜湄其他方面无论言谈举止。还是日常相处进退有度,举止文雅,再正常不过。除了魔障似的想要见皇帝——
“皇上不是我们能肖想的,若要我们侍寝皇后自然有安排,你清醒清醒吧。”程苹冷静地劝。
“皇上世间第一痴情人。始终无情忘情淑妃娘娘。就是现在真让你见着皇上,皇上也不会多看一眼的。”程桃动情地劝。
“你再这样,都要成为全宫的笑柄了,快别作了。”姐妹花异口同声。
听说皇帝去了御花园,姜湄这边颠颠就跑去了,结果绕了一圈人家早走了;听说皇帝去太后宫里请安就堵宫道,结果皇帝吃坏肚子,在长乐宫修养哪里也不去;在皇帝一切可能出现的过道闪现,结果不是时间错过,就是消息出了错。沈如意也是服了以前她笑看的那些妃嫔怎么就一堵皇帝一个准,到了她这儿各种不靠谱。
后来更到靠近月华门的位置去放注生娘娘的风筝,期望皇帝没事儿望天的时候,或者哪个嘴欠的太监告诉皇帝,只希望皇帝能记着她撒谎自己是注生娘娘身边的侍女,能想起她来。
放了一上午,手好悬没酸折了,毫无效果不说,当天下午守门侍卫长就向内务府反应,内务府责成礼教司仪处理。只是宫规没哪条不许人到宫道上放风筝,这根本是约定俗成的,沈如意钻了这么个空子,被好一顿训。并勒令不许再到那里去放风筝,否则便上禀宫正司,当扰乱宫中正常秩序处理,轻则禁足,重则再行上报请皇后定夺降位还是怎样。
这事一传出去阖宫上下几乎没笑破了肚皮,都当她是个傻缺二百五。想睡皇帝想疯了。
姐妹花跟着也吃了不少挂落,因着沈如意这几次疯狂的举动,有人特意给她们取了个浑名:癫狂三花……
姐妹花憋屈啊,她们安份守己,再中规中矩不过,生生被扣个疯婆子的外号,开始苦口婆心劝沈如意看开,就怕这货万一真疯了,被关进冷宫,她们也因这名号一同当疯子都关进去。
沈如意都被自己这种坚持不懈,无视众人有色眼光勇往直前的正能量给感动哭了。
所有她能想到的办法,她都试了,都快集成见皇帝的一百种方法出书成册了,但是都没效果,她也是无奈只能望天。
肤白胸大美颜,如果说钱氏玲珑有致,花容月貌,这个姜湄简直就堪为钱氏的完美进阶版。肤如凝脂,摸起来就像顶级的绸缎滑不溜手,沈如意没事儿的时候自己摸摸,都爱不释手。
这么个难得的佳人,皇帝指不定多满意,结果就生生卡到了月华门,皇帝不进来,她又出不去。
不过,沈如意急,还有比她更急的。
刘太后急出了满出了满嘴的火泡。
淑妃死后皇帝除了节庆极少进后宫,成天泡在豹房里,不是和虎豹打架,就是一改在长乐宫处理政事的习惯,平日和大臣议政也移到了豹房。那里说是关有珍禽异兽,其实是个大的宫殿群,日常生活娱乐也好,还是单辟一个殿来处理政事再简单不过。
豹房在整个太液池的西边,既与后宫保持一个整体,却也可以独立成殿,直通宫外护城河,穿过几条小道就是京城。
或许就是这样,风言风语渐渐就起来了,有说皇帝去花街柳巷玩耍的,也有说皇帝私抢民间良家女子的,更有甚者还有人有鼻子有眼儿地说皇帝得了某些见不得人的病,去找江湖郎中医治。
凡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