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好话,可萧衍不得不承认,陈槐说这话丝毫安慰不到他受伤的小心灵。
如果事情发生在四年前。他会将沈万年放在眼里?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虽说现在渐渐的和——他现在都不知道叫她什么的那么个人,如鱼得水,功能也让她调理照顾的渐渐恢复。可是还是没达到收发自如的状态。
而那功能障碍更严重的几年,似乎在他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令他始终心里有一道过不去的坎。
他越发不自信,甚至连他都察觉到那种他掌控不了的占有欲,对小妖怪从身到心。他都要她是他的,心里一点点的小地方都容许不了她给旁人。
无论那人是她那位身份未明的哥哥,还是她心里根本谁也没有,他也受不了。
他是病了。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
听着皇帝落寞无奈的声音,陈槐也想到了皇帝那不可言说的痛,他以为皇帝日夜和皇贵妃厮磨,病早就好了呢。
果然,是他想的太简单。
“其实,要是陛下实在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不若这次姑且放过沈万年,以后再找个机会——”
陈槐话还没说完,就让皇帝冷彻入骨的眼神给镇住了,连腿肚子都发软,这时才发现自己嘴又欠了。
“朕得不到女人的心是朕没本事,难道她喜欢哪个,朕就要杀哪个?你当朕是昏君,为了得到一个女子,只能用这种最下作的手段?”萧衍冷声道:“这是最后一回,你如果是这种心态在朕身边。尽早会成为一个佞臣,到时朕可不会手下留情。”
陈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咣咣往地上砸。
“陛下恕罪,陛下容小人解释——小人只是建议。沈万年远远地打发出去当官,有生之年别让他回京,万万没有杀人灭口的意思。陛下明鉴哪!”
他也是醉了,皇帝将所有弹劾沈万年的奏折留中不发,不说不是,也不说是。难道不是想留一手借刀杀人?
偏他嘴欠,前脚皇贵妃才作了那么一出,他就戳皇帝心肝儿。
如果皇帝没有这意思,那就该怎么样怎么样,凭地让别人揣测,连带着他都跟着吃了挂落。
萧衍看了看他,也没再追究他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是真建议他灭了祸根,还是如他所言只是远远流放出去。
他一向知道高处不胜寒,下面所有的人都揣摩上意,分别只是有的揣摩只为了溜须拍马,讨好皇帝,这种威胁不大,只是若拍错了马屁,直接受害的很可能是下面的官员和百姓;另一种揣摩上意,却纯粹那帮子大臣各有各心思,只为了更好地对付他。当然很可能憋屈了皇帝,受益的却是百姓,这种也未尝不可。
但,今天更多的却是令他心寒。
无关陈槐,只不过是他最终发现,小妖怪也和那些人一样,惯性地揣摩他的意思。
她猜忌他,揣摩他,讨好他,时不时又在可控制范围内气他逗他,唯独他再不敢确定的是她是不是喜欢他。
是不是出自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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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皇后与楚皇贵妃御花园大战,在事情发生不过几个时辰,傍晚之前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
舍得一张漂亮脸蛋,敢把皇后拉下马,皇贵妃一时间成为风云人物,乏味后宫的又一佐剂。
人人皆以为董皇后此次踢到了铁板一块,不仅丢了面子,还失了里子,还见太子的权利都被皇帝一句话就给剥夺了。皇贵妃可谓大获全胜了吧,不过是被打成了猪头。
谁知道后宫就是分分钟逆转,皇帝个神经病翻脸无情,回了永乐宫又和皇贵妃闹翻了,拉了长乐宫大队人马气呼呼走了。
只不过,比董皇后看着让人有希望些,董皇后又是禁足又是抄经,又被皇帝身边首屈一指的心腹甩巴掌抽成了和皇贵妃一模一样的猪头,但皇贵妃除了让皇后给揍了,可是没受到皇帝的任何责罚。
这也就幸亏皇贵妃得宠的时日太短,还没蹦出个儿子,万一人家肚皮争气,给皇帝添个大胖小子,分分钟取代太子地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董皇后禁足昭阳宫,皇贵妃脸肿成了猪头也没脸见人,关在永乐宫给自己关了禁闭,在后宫两大巨头缺席的情况下,后宫反而热情高涨,迎来从未有过的一股浪潮,人人热情澎湃地参与进了和自己荣华富贵完全无关的一场戏里,品味起了参与后宫争斗的快|感。
皇帝一晾永乐宫就是三天,期间连一次也没有去过。
这在其它妃嫔那儿简直是稀松平常,别说三天,三个月,三年皇帝连门儿也没登过也不是没有。
可这在皇帝费尽心力,宁可和大臣拧着干,动用了几十年都未启用的廷杖只为了捧那位皇贵妃那儿,就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这是失宠的节奏呢?
还是失宠的节奏呢?
难倒要有一个还没被皇帝克死,就先失了宠的宠妃吗?
妃嫔们只觉得连场大戏,越发悬疑起来。
不过,妃嫔们都是些不受宠的妃嫔,兴风作浪连朵小浪花都激不起来,可是事情传出后宫到了前朝可就不只是看场好戏,解解平凡生活的调味了。
皇帝动用了廷杖,接连又贬了几个大臣,换来的是一时的平静,对皇帝日益成长,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