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请听我说,我这绝非缓兵之计——”
“你们是聋了,还是瞎了,在这儿看好戏呢?”刘太后拧着眉,耳朵让沈如意这几声嚎的几乎震聋了。不耐烦地看向四个怒目金刚似的太监,摆的姿势倒是架式十足,就是不顶事。
“该干什么干什么。”她冷声道:“送萧小玉这西梁奸细上路。”
当她三岁小孩子呢,受她威胁?
这西梁细作还真当她与皇帝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现在皇帝掌执天下。她就怕了他,事事要顺他的心?
她不知道西梁人是个会尿性,可是大晋有种道德规范,叫做孝道!
皇帝万乘之尊。富有天下,可是更受到天下人的道德审判,千秋万代的考验。哪怕他不是她亲生儿子都快成了大晋公开的秘密,他若在孝道方面有稍许瑕疵,更加会受到自下而上的层层压力。只比亲生儿子要承担的更多。
真当她害怕和皇帝撕破脸?!
“太后——”沈如意还想要再说什么,嘴已经被一双细嫩的大肥肉给紧紧捂住,连嘴带鼻子,好悬没就这么生生将她给弄窒息了。
“带到耳房。”刘太后挥挥手,沈如意就像被拖死狗似的一路拖出了正殿。
“太后……”
一直站在刘太后身旁的左嬷嬷颤巍巍地开口,“皇上看重皇贵妃,您又何苦在皇上兴头上……不如估计先看看,也许这皇贵妃撑不了多久,就被……老天收呢?”
左嬷嬷说话厚道,其实翻译过来就是:
皇帝生来克宠妃。这皇贵妃更是被皇帝宠的没边,连她那身份都不顾,为保她和大臣们撕成一团,这个比前几个看着更得宠,没准时间更短就会被皇帝克死了。
她真心不希望看到太后和皇帝闹僵。
要说太后自打进宫就得了先皇帝的宠,一路顺风顺水,连半点儿挫折都没受过。她这跟在太后身边十几二十年的,不想太后临老了,再和现任皇帝闹掰,晚景凄凉啊。
……连带着太后身边的她们指不定都要受到波及。
刘太后冷冷哼了一声。“尽人事,听天命。要是凡事随波逐流,指不定这贱婢连孩子都有了。依你看,照皇帝宠爱她的程度。不说她能作出多在的风浪,就是大臣们也是不会听之任之的。”
“哀家难道眼睁睁任皇上肆意妄为,将先皇留下来的大好河山,作的乌烟瘴气?”
“他若做不好这个皇上,就换人!”刘太后掷地有声,“现在不是有太子了吗?就是没有太子。连道萧家其他宗族里就没有孩子了?找个人过继过来也就是了。”
左嬷嬷一肚子的话顿时都憋了回去。
她还担心太后和皇帝的母子亲情,太后的晚景呢,的确人家站的高望的远啊,走一步看几步,都算计到这粪堆儿上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只是……就这么冒冒然换皇帝真的好吗?
小太子才六七岁,到时候帝弱臣强……
或许太后是想效仿前朝垂帘听政吗?
左嬷嬷激灵冒了一身的冷汗,只觉得那股子莫名的小阴风从脚底板嗖嗖开始往上冒,她这心都瓦凉瓦凉的。
一主一仆陷入沉默,正这时只听外面一声喧闹,大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铁青,说话像被人掐住喉咙似的:“太后,皇上来了!”
来人颤巍巍地手指外面:“叫人强行撞开宫门呢,太后,这可如何是好?”
“太后,这可怎么办——”
“住口!”刘太后不紧皱眉,出了点儿小声就跟麻爪鸡似的,分寸皆无,真是丢了她仁寿宫的脸。“叫你们紧守宫门,就是天兵天将来了,也给哀家守着。”
大宫女一时无语,天兵天将来了,他们也得能守得住啊。
太后不怕皇帝,是有母子名份压在那儿,他们是个屁啊?!
有事儿第一批死的就是他们!
她从知道太后要弄死皇贵妃整个人就不好了,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太后让干她们也只能干,否则皇帝没弄死他们,太后就先下手为强了。
可是,她只当人死无对证,皇帝再怒也和太后直接顶上了,再想不到皇帝这么快得到消息,直接杀了过来,和他们这帮子|宫人当面锣对面鼓起来。
她们就是混口饭吃,要不要来这么刺激的,和皇帝对着干上?!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刘太后斥道,施施然起身。“叫宫人们给哀家守好了,不许放皇上进来,否则……杖毙。”
“吴道也是个不靠谱的,死没死的,倒是传个信儿过来。”她喃喃自语道,突然精神抖擞地冲左嬷嬷伸出手。“走,咱们去瞧瞧那西梁细作死了没。”
左嬷嬷和大宫女对视一眼,分明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希冀。
都希望皇贵妃命硬一点,再一点,哪管回到长乐宫后反劲儿再死也成!
就是不要把他们卷进这里面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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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一路出了正殿,还没等走到耳房,就听宫门外喊话的声音,无非是叫宫人们不要忤逆皇帝,趁早开门饶他们不死。
倒是那些个宫人抱团挤在门口,一脸哀容,咬着牙硬撑在那里,挡住门外一bō_bō的进攻。
刘太后扫了一眼,正要收回视线,就见墙上一道褚黄色在阳光下十分显眼,嗖地跳了下来,冲着她径自冲过来。
待她回过神,就见皇帝脸色煞白,已经到了跟前:
“皇贵妃呢?!”萧衍咬着牙,凤目睚眦欲裂,大掌紧紧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