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车外通禀到了沈府,兄妹二人的谈话也霎时间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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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上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上至家主下至仆人,都因为沈家二姑娘大晚上孤零零地回府而乱成了一团。

沈府现在的当家主母是沈父后来续弦的新夫人,沈如意不熟,和沈吉祥亲生的姨娘也无甚话聊,便将一切推给沈万年解释,她带着小翠便回了原本沈吉祥未出阁时住的屋子。

沈万年也不含糊,一五一十地将姜家的丑事全抖落出来。只是没有说出其实沈二姑娘也因此送了命,回来的身体是沈吉祥,其实却再也不是她。

他妹妹死了,全天下却只有他和大妹知道!

沈父一听也气炸了肺。怒而拍桌:“姜家欺人太甚,居然敢骗婚骗到我们沈家头上!咱们沈家再落魄,也是出过皇后的,他们姜家算是个什么东西,结亲是看得上他——儿子。咱们去大理寺告他姜家!”

沈万年要说不恨他父亲是假的,当初若不是沈父贪图富贵强留了二妹几年生生变成了老姑娘,献到宫里做起了娘娘的白日梦,以至皇帝送出宫来落得整个京师的笑柄,吉祥一个漂亮姑娘要早早结了亲,有沈如意皇后的名头在那儿罩着,在京师什么好人家的公子不够格嫁?最后不只落得嫁给人做续弦,名声也坏了,而且还贪上那么个狼心狗肺的家庭。

整个京师哪个不说沈家卖女求荣?

结果荣华富贵没求来,偷鸡不成蚀把米。把沈吉祥的命都给赔进去了!

“和离书我已经让姜达那畜生写了,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

沈父关起门来,也没个当爹的样子,好像天生不会看脸色,连续夫人都看出沈万年态度冷淡,偏他跟没事儿人似的黏上去问:“你打算怎么办?你可不能自己出手伤人,你现在好好也是忠勇侯,不能自毁前程——”

沈万年皱眉,“爹说的我都清楚,您就别操心了。有我呢。”

沈家挑大梁的也就是沈万年了,唯一的嫡子现在才三岁成天还流口水,尤其封了忠勇侯之后,在沈家更是说一不二。他一句话没半个人敢反驳。

沈父偶尔戗着来绝对是没看明白脸色,却不是故意找碴树威。

关起门来商量,也就沈父及夫人,还是的就是沈万年自己的发妻徐氏,他一开口立马鸦雀无声:

“吉祥心情不是一时能平复的,这些天尽量就别去打扰她。让她好生休养。家里人多口杂,管好下人的嘴别让他们四处乱嚼舌根。”最后一句话,他是说给自家夫人听的。

徐氏是个不多言多语的,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该说的都说完了,徐氏将沈父和继夫人送走,转身就回了内室,意外地见到沈万年坐在桌案上,双手抱头,将脸深深埋在下面。

这是他极度脆弱的时候才有的动作。

徐氏知道沈万年和自家妹子感情颇深,有好吃好玩儿的都往姜府送,她想不到因为姜府骗婚,自家相公受到的伤害居然这么深。

她快走几步,轻轻将沈万年搂在怀里。

沈万年伸长胳膊将徐氏的纤腰紧紧搂住。

“此仇不报,我沈万年枉与吉祥兄妹一场!”

徐氏感到从沈万年身上传出来浓重的恨意,心下不由担忧:“侯爷……要怎么办?”

半晌她才听沈万年阴测测的声音道:“我要告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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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万年不知道皇帝现如今对自家大妹是个什么心思,但姜家骗婚一事他是打定主意不会善罢甘休的。告到皇帝跟前,哪怕皇帝再烦他恼他,也不至于让姜家包藏祸心的置之度外。

更何况,沈如意所谓有极之重要的事急于面见皇帝,此举也算一举两得。

告姜家的同时,也把沈如意一事给牵出来。

如今刘太后禁居仁寿宫,形同软禁,董皇后更是得了场怪病,紧病宫门不出,有进的气没出的气,据说分分钟命就没了。整个后宫一片死气沉沉,皇帝则伤心人别有怀抱,干脆连长乐宫也不住了,直接搬到了豹房,日常见大臣批阅奏折也好,日常娱乐也罢都在那里面了。

皇帝不上朝,有政务商议也是将大臣叫到豹房商议,没有皇帝的旨意,别说进去,连靠近豹房的大门都分分钟被森严的守卫给扔出宫外。

沈万年一连递了三次奏折,折腾了三四天仍不见皇帝召见,不得不左右圆融托到陈槐处,将沈如意亲手写的信递了上去。

沈万年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可是阴天下着雨,他愣是在豹房外淋了一上午的雨,陈槐才施施然走了出来,向后人高马大的太监撑着把雨伞。

陈槐走到沈万年面前停住,没说话,转身接过太监手里的伞,将人远远地打发了。

豹房外守卫远远地躲在房檐下,望天望地望地,就对他们这一对视而不见。

“侯爷奏折上所说之事,皇上已经派锦衣卫去查,若属实定会给沈家二姑娘一个公道。”他轻声道:“皇上自有公道,侯爷不必每天过来求见,让外人看见也不好,于侯府面上无光啊。”

沈万年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这算是证明皇帝虽然厌恶沈家,还是很讲道德公理的。

只是,“陈公公可收到另一封舍妹上书皇上的信?”

陈槐不由自主地就叹了声气,好悬没把肚子里憋了肠子一起给吐出来。没这封信,他还至于跑这一趟?

“……皇上伤心了,不见。”

他无奈地摇头,“皇上托我给侯爷带句话,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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