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萧的回答听得妩儿一怔,半晌后她才道:“原来是这样。”
她喃喃的低语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看得焰萧心疼,“丫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
妩儿笑了,笑得十分嫣然,“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问问了。”
说着,她打了个哈欠,“好困啊。”
明知道那些话绝不是妩儿随口问问的,但终究因为心疼她,焰萧没有去深究,只是点了点头,“是该睡了。”
夜深了,月儿若隐若现的挂在枝头,终是不明之月,渐渐为乌云所遮掩。
哪怕次日清晨,一抹抹晨曦洒满大地,整个天空也显得格外灰暗隐瞒。
焰萧醒得很早,他是皇帝,不想打理政务,但每日该上的早朝还是要去上的。
他悄然离去,并未惊动妩儿,只是小心翼翼的替她掖好了被角。
朝堂上,因为金雪夜的到来,因为前日他大煞了众人的锐气,倒也无人敢再来寻衅滋事,唯独那慕容真的眼中,始终都是那丝毫不加掩饰的恨意。
退朝后,慕容真并为离开,只是磨蹭到了偌大的朝堂上,只剩下他和焰萧两个人,他才开口沉声道:“给你一个母子团圆的机会,有胆量就服下此药跟老夫来。”
说完,慕容真扔出了一个瓷瓶。
焰萧掠地而起,闪身冲出,十分精准的抓住了那瓷瓶。
他并没有贸贸然的去闻那是什么药,只是冷眼看向了慕容真。
慕容真笑了,“能是什么药,老夫只是不想手里的底牌被你夺去罢了。吃下这药,三个时辰内你会是内力全无的废人。三个时辰后,你会再回到皇宫里,介时失去的内力也会恢复。”
焰萧依旧迟疑,没有去动那药。
慕容真笑得愈发的充满了嘲弄的意味,“焰萧,枉老夫还以为你是条汉子,没想到也终究是胆小如鼠,蠢笨至极之人。你是慕容家与世长存,兴旺发达的根基。你若这个时候死了,我的一切计划都是要泡汤的。何况老夫的仇人可不止你一个,老夫不仅要你去死,还要妩儿去死。所以你们两个最终都会死在对方的手里,而不是老夫的手里。”
焰萧微微的闭目,“你说这么多,就不怕朕看春你的阴谋吗?你可莫要忘记,你已经不止一次败在朕与妩儿的手中。”
“老夫自然不怕,因为谎言随时都会被拆穿,但十八年前发生的真事,却不会因为老夫的存在,而被改变或是颠倒。”
慕容真话中有话的说着。
随即他转身,迈步朝着朝堂外走去。
一路走着,他一路道:“这样的机会不多得,若我走出朝堂,你再想见你母妃,可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焰萧立于当场,始终未动。
他在衡量着利弊。
直到慕容真半只脚已然迈出朝堂时,他突然开口道:“我去。”
话音落下,他已然将那瓷瓶中的药丢入口中。
药入口即溶,那一瞬间焰萧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抽干了一般,一点点力气都不剩。
不过这对焰萧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世间的力量太多了,内力不过是其中一种,就算是失去这种力量,他也无所谓
因为能见到母妃,不仅仅是对慕容真这连日来所说的话的验证,更是在为他救出母妃创造机会。
为了母妃,他可以付出他所拥有的一切。
慕容真回眸,冷冷一笑,就转身继续迈步朝前走去。
他并未服药,龙行虎步的前行着,似是有心报复焰萧那般,不断的提速,不断的威胁着焰萧,如果跟不上就不要跟。
焰萧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狠色,但淡紫色的瞳孔中的精光,任是谁看到都会惊骇。
只可惜,此刻的慕容真,光顾着体会这一点点复仇的快乐,竟不曾注意到焰萧眸光的变化。
从朝堂到宫门口,焰萧始终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上了慕容真。
直到宫门口,慕容真回头看到焰萧竟是以那样一种状态跟上了自己,心下禁不住惊骇万分。
很明显,焰萧并未用全力。
短暂的错愕后,慕容真面色如常的一指不远处的马车,就是纵深一跃跳上马车。
焰萧跟上,还未在马车中站稳,就接到了慕容真递过的黑布,“蒙上你的眼。”
慕容真不是一般的谨慎,这马车如同牢笼一般,全密封的存在,外界一丝一毫的光点都无法落入马车中。
可饶是如此,慕容真仍是为焰萧准备了蒙眼的布。
这一次,没有丝毫的迟疑与疑问,焰萧直接蒙上了双眼,安然于马车中坐下。
他并非单纯的坐在马车上,他耳目聪灵至极,十分认真的听着马车前行时车轮发出的声音。
这样的侧耳倾听并未持续太久,就被慕容真的歌声打断。
他的歌声高昂且五音不全,焰萧发誓,这绝对是他此生听过的I。
更过分的是,慕容真的歌声中暗藏内力,完全扰乱了焰萧的听觉,让他无从辨认马车行走的方向。
焰萧的嘴角浮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他能想到的事情,慕容真怎可能想到。
轻叹着,他索性不再去分辨马车行走的方向与路线,只是默然的坐在那里,在心底暗暗估算着之间。
这是慕容真无法阻碍的事情。
片刻后,焰萧已趋于老僧入定之态,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没有人或事再能惊扰他。
慕容真见焰萧的呼吸变得缓慢而又均匀,也就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