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人事不知。
林孝珏听完随从的叙述,侧头问道:“可有外伤?”
随从摇头:“没有,没见哪有流血不止的地方。但就是昏迷不醒。”
林孝珏点点头:“找我没有,去附近村子,找几个孩子来。”
找孩子?人昏迷不醒不找大夫找孩子?孩子有办法叫醒人?
随从目光不解。
其他马车也有几个脑袋探出来。
林孝珏道:“找孩子,要童便。趁热喝。”
“啊?喝尿啊!”随从惊的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
管事的在前面马车动动嘴角,心想,还以为小结巴要以德报怨呢,看看多记仇,让人喝尿呢。
其他人听了这个结果悄悄把脑袋又缩回去。
该说的都说完了。林孝珏抬抬手臂,示意车夫前行。
那随从心有不甘,还想问什么。
林孝珏又看他一眼:“我只有此法,若不信,也无妨。”车帘落下,人没入车中,在不多言。
马车缓缓起步,随即哒哒哒渐行渐远。
那随从伫立原地良久,思虑再三一跺脚。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快到下午的时候。前方影影焯焯显出一个忙碌的小镇,许多百姓流入其中,比上元节的前门大街还要繁华。
可见这里真的被义军占领了,开始收容百姓了。
周一发现一路走来终于有了生气,小虎牙也露出来了。她想到坠马的事,侧着头问小姐。
“童便还能治病呢?”
这句话问的语气怀疑的成分很高,林孝珏挑挑眉毛道:“是啊,能治病。”
小姐您真的不是耍人?
周一转着眼珠嘻嘻笑,保持沉默的路遥也被主仆二人的温馨逗趣声感染了。
她冷不丁插嘴道:“小姐若是想报复他,有更多的办法。”杀了就行了。
林孝珏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路遥慌忙低下头。
林孝珏目光转向周一淡淡一笑:“我很小气,是要整治他,一下。不过对于坠马昏迷,这件事。童便能最快的,救醒一个人。”
林孝珏慢慢给她解释:“大凡损伤,不问壮弱,及有无淤血,倶宜服热童便,以酒佐之。推陈致新,其功甚大。若肋胀,或作痛,或发热烦躁,口干喜冷,惟饮热童便,胜服它药,他药虽亦可取效,但有无淤血,恐不能尽识,反致误人。”
这是后世太医薛立斋在外科心法中写的一段话,人家是太医,到过居庸关,那边蒙古人擅长骑射,经常有坠马者,就是用童便救急,一救一个准,这是经验之谈。
“这个童便,它性味寒咸,无味中,寒咸是泄,通的。也就是当人体,阳偏盛的时候,可以滋阴降火,能除骨蒸,解劳乏,用来治疗肺热咳嗦,效果最好。”
林孝珏解释完,周一和路遥的眼睛都亮起来,不明白的时候一直觉得这大夫跟道士差不多,阴阴阳阳的阴阳怪气,可是这一听讲,只讲这普通的童便,都觉得有大作用。
也没那么玄乎其玄的枯燥。
周一拖起来腮帮子,她想到了什么:“不知道那公子用没用,效果如何。”
林孝珏和路遥听了也做思考状。
被甩下的薛世攀此时刚醒,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所从将碗放在一边,扶起和的跟泥猴一样的尊贵公子,关心问道:“公子觉得如何?”
薛世攀长舒一口气:“胸宽气利。”
他顺着胸口忽然看见远处站了两个村民和五个小孩,正眼珠不错的盯着他看。
薛世攀被看的有些发毛:“他们是什么人?”他小声问随从。
随从很无奈啊,说实话还是撒谎呢?说实话就得告诉公子他方才和人尿了,那还了得,撒谎……
“他们是来帮忙的。”随从折中,挑了个不太危险的回到。
薛世攀恍然的笑起来。
“那我得去谢谢人家。”
十三少一向最懂礼节,走到村民跟前连连拱手致谢。
两个村民木然不敢接受感谢,身子往后躲。
突然一个小孩指着他的鼻子问:“我的尿好喝吗?”
“啊?”薛世攀蒙了,回头看随从。
随从心叫不好,连忙走过来拿出两个铜板塞到村民手上,让他们回村去。
两个村民不敢停留,连抱带拖把带着五个小孩迅速离开多事之地。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薛世攀还是很费劲。
他回过头问随从:“那孩子问我他的尿好喝吗?”语气不善。
其他随从都低下头。
一直照顾他的所从无奈的也低下头,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那神棍让我喝尿?”薛世攀听完提高了声音。
路旁有一起飞鸟被惊起,扑啦啦飞往更深的林中。
随从大气都不敢喘:“是小姐的法子救了公子。”
“她让我喝尿!”薛世攀再次大声质问。
这次没人敢回到。
“她让我喝尿!”薛世攀握住拳头,仰天大喊,怒气冲上云霄:“我薛十三从此跟她不共戴天。”
马车刚进城门,林孝珏也打了两个喷嚏。
“小姐你病了?”周一慌忙问道。
这时在车厢后面休息的陵南也跟着咳嗽起来:“是不是我的病气过给了小姐?”语气带着自责。
林孝珏摆摆手,然后像是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