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和陵南心情也凝重起来,然后点点头。
“小姐,还得熬多久啊?这都晚上了,我困。”小厨房里,周一坐在灶膛前支手托腮,困得睁不开眼了。
长夏的夜晚,空气闷热,灶膛自更不必提了,她一头的汗还想着困,可见是到了极致了。
林孝珏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叮嘱她:“要熬,三天三夜,故而,你去睡吧,白天接,我的班。还有,晚上记得,盖毯子,三更会,起风。”
“那小姐你呢?”周一耷拉着眼皮看着她。
“我不困。”
林孝珏说完就低下头继续书写。
她前面是用小矶子临时搭乘的案台,她就盘膝坐在蒲团上闷头书写,汗珠从她脸颊上滑落到地上,她犹然不知。
“小姐,您到底写什么呢?”周一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问道,她虽然困,但小姐不睡她怎么睡得着啊?
林孝珏依然笔耕不辍。
“熬氏伤寒,金镜录。是记录,舌诊技巧,的书。我手中,现在没有,存书,相信这里,也没有,但我已经,答应过人,要将舌诊,的诊病,方法,讲给他们。如今时间,不够,只能将,此书默写,下来了。”她一边写一边回答周一的问题。
“这舌诊不是小姐创的吗?”周一已经拿她家小姐当神仙了,林孝珏此时告诉她又那么一本书是记录舌诊的,她觉得那也应该是小姐写的。
林孝珏嘴角弯弯看她一眼,沾了下墨汁,她又低下头。
“传学问,是一件,非常难的,事。舌诊可能,自古有之,但无人,整理,多亏这个,熬大夫了。他是,元朝人,此书已存,在,百年,只不过,无人传播,罢了。”
林孝珏一张纸一张纸的写了很多书稿,周一捡起最上面那张看。
上写道:“伤寒一症,传变不常……顷刻之间,生死系焉。可以寄人生死者,唯医焉耳矣,复何脉理玄妙,七表八里九道,形似难辨。此庸医所以接踵而杀人者多也……”
“这个蒙古大夫写的什么?我看不懂。”周一读过之后摇摇头。
“……”林孝珏为傲大夫的姓氏默哀一吸。
“有心人,才会懂,你无心,与此,故而不,勉强也。”喜欢让一切变得简单。她说着道理给周一听。
周一无心向医,她也不争辩,只是调皮的吐吐舌头。
“我觉得小姐教的烹饪比这个有趣得多。”
“那是因为,你想吃。喜欢就去,做吧,三百六十,行……”
“行行出状元。”
林孝珏想通过行业的选择来告诉周一,只有自己真正喜欢作的事,才能心甘情愿,才能有更高的突破,但周一显然还没有理解到她的高度。
她只以为她要说一句老话,于是就最快的打断她。
这个结巴的ròu_tǐ,太容易被人打断话了,林孝珏无语的看周一一眼。
“睡觉去吧。不要打扰——我。”她复又低下头写字。
“哦!”小姐虽然不是不高兴,但她很忙,周一有种被忽略的失落感,她乖乖点点头,就迈着步子出了小厨房。
到了门口
“小姐。”她忽然回过头问:“您方才说三更会起风。”
林孝珏头也没抬就嗯了一声。
“这么闷热怎么会起风呢?”周一抬起头看看新月如钩的寂寞天空,疑惑的一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