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和四皇子两边来到殿前不为别的,同时揽下了发传单这件事。
皇上龙颜大怒,虽两个儿子说的理由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好,但没有一个人跟他商量过,而且他最忌讳的事就是别人说他无德,两个儿子的行为,就是在向天下人诉说,会有瘟疫,他是个无德的君主。
大皇子是派人过来的,皇上当场就让人将那个人拖下去打入刑部牢狱,轮到处置四皇子的时候,虽然愤怒的声音没有那么大了,但也没留什么情面,也要把四皇子关到牢里。
方景隆没想过这件事是外甥起的头啊,但在大殿之上,又不能马上问清楚,想着先把人保下来再说吧。
于是给四皇子求着情:“皇上,殿下一定是受人蛊惑才这么做的,您让他说出幕后的主使。”
皇上平复一下呼吸,厉声问着跪着的儿子:“到底有没有人指使你?”
操纵皇子,使得人心不安,如果四皇子这个时候把林孝珏供出来,想林孝珏的下场一定非常惨烈,不过他此刻还很仗义,将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父皇,儿臣不是不辨是非之人,没有人在指使我,因为我认为,这不是玄学,也不是未卜先知,跟功德老天也没有关系,这就是自然现象,是算出来的,不是算命,是计算。”
方景隆听得心急如焚,这孩子怎么脑筋不转弯了呢?皇上根本就不信会有瘟疫,就算你说出大天来,他也不信,除非真的死几个人给他看。
皇上目光冰冷的看着四皇子:“你的意思,是一定会有瘟疫了?”
四皇子眉心有些犹豫,下一刻一咬牙,斩钉截铁道:“一定会有。”
啪的一声,皇上大手一拍扶手,声音十分响亮,他居高临下的指着四皇子:“如果没有,朕就斩了你。”
都说虎毒不食子,也许皇上是一时气愤才说出这样的话,但可见也是气到不行了。
百官连连求情:“圣上息怒,圣上息怒。”
四皇子却还凛然道:“若是没有,孩儿任凭父皇处置。”
“好,朕真是生了好儿子,拖下去。”
皇上怒极反笑,广袖一挥,就要把四皇子打入天牢。
方景隆急的恨不得去抱住四皇子,替他跟皇上求情。
正当两边侍卫向四皇子走来的时候,通政司太监送来急奏,离京城不远,居庸关以南的一个叫做土城的地方,发生了瘟疫。
当地的守官写这份奏折的时候,已经死了十五个人,那么土城距离京城骑快马应该是一天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个数字,到现在,还在增加。
“真的有瘟疫?!”
“真的死了人?!”
这是群臣听到急奏之后的第一反应,接着就是在心中确认,一定是真的。
因为那个写奏折的守官不可能有胆子跟皇上开这样的玩笑,除非他一家老小都活腻味了。
方景隆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先是兴奋的看了四皇子一眼,带着绝处逢生的笑容,然后跟皇上一礼:“圣上,真的有瘟疫。”
皇上脸色一黑,怎么听他很高兴的样子。
能不高兴吗?要是没有瘟疫,那四皇子岂不是要被斩了?
四皇子心道,周清野可真是料事如神,更加确定,一定要把这个女人弄到手。
他焦急的对皇上道:“父皇,您看,这不是玄学,也不是什么天谴,这不是人可以预算的吗?有人算出来了,这是自然现象,请您下旨抗瘟吧。”
韩刚听的心头一动,皇上不是昏君,他不是不想抗瘟,但半年前江西发大水,现在京城要闹瘟疫,那有些人一想,这不就是因为当皇帝的失德吗?
他是忌讳这个,所以才不让人说瘟疫这件事。
但四皇子的话就非常有技巧,他说瘟疫是可以预算的,本来是老天的旨意,现在人是可以预算的,那说明什么?
人能胜天,那老天的意见还重要吗?
老天说皇上失德,还可信吗?
他哪里知道,这些话是林孝珏让四皇子说的,因为能算出老天的人不是别人,是她,以后的善后也是她。
韩大人想及此,就接着四皇子的话道:“圣上,如今真的有瘟疫,是不是把梁大人和周先生从牢狱里放出来,看他们有什么对策,咱们也能未雨绸缪,多做预防,毕竟这瘟疫还没进到城里。”
方景隆听了一怔,对了,光顾着瘟疫来了四皇子脱了身,忘了梁宇强也可能脱身。
方景隆忙道:“圣上,为今之计,应该先将城门关闭,土城在京城以北,再往北走就是居庸关,瘟疫盛行,那些百姓一定会南迁入城,会给城里带来灾难。”
众人听了都是满脸惊讶。
有人同时点头称是。
陈国公愤恨道:“圣上,方大人真是其心可诛,如果不让那些人进城来,他们岂不是都得死在城外,他们也是圣上的百姓啊。”
方景隆冷声道:“风大人,别以为就你一个人有慈悲之心,可那些人一旦入城,就会把疫情带到城里,这还不算,他们到时候无所事事,还会打家劫舍,你让城里的百姓怎么活?”
还有城里的官员呢?大家可都在城里,许多官员附和方景隆的话。
韩刚道:“可以设置营救点,让他们先度过这一关。”
“那营救点谁来管理?是不是要兵部出人,是不是要出钱?去哪里调集那么多人手,江西水灾的时候,国库调集了八百万旦粮食,现在库里还空着呢。还有,那些人能收留的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