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介铭正琢磨着怎么处置潘其化一伙人,薛挺却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
“是,你说的没错,你是从当父亲的立场,反过来对我们、对我们老潘的行为作出了审判。但我们又有什么??你自己看我们这辆卡车,里面还有多少食物?还有多少存货?我们首先得保证自己活下来吧?!”薛挺说着,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郑介铭的举动。
郑介铭殴打潘其化,也只是一时愤怒发作,现在真要对这群人赶尽杀绝,他却又有了不忍。
薛挺看出郑介铭心慈手软的一面,开始了他的慷慨辩解。
“如果是你,你们这群人,食物青黄不接的情况下,难道你们就会心甘情愿的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么?她既不能为你带来任何的贡献,也不能给你找到任何的食物,只是消耗你的存货,甚至还会为你引来新的丧尸!!如果说你的道义很正确,那我们的道义——为了活着,难道就有任何的错误么?!”
“你住口!”周记堂大声喊着,阻断了薛挺的陈词。“老郑,别听他蛊惑,就把地上那个杂种杀了,要不然将来一定是祸患!!这人连婴儿都忍心扔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你杀了他,那你跟我们又有任何的不同?还不都是出于自己的自私自利,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要说起来,哼,你若真是杀了他、杀了我们,那你比我们还不如嘛!!”薛挺心知潘其化若是一死,自己没准也没有好下场,倒不如争取一把,若是能够说动对方,留下老潘一条命,也是放了自己一伙人一条生路。
耿直和杭鸣等人在门口,也关注着情况的变化。
严格说起来,潘其化并没有直接威胁到大家的生存,但现在既然已经撕破了脸,而且是自己人首先动了手,这道梁子算是彻底的结下了。此时若是不作出一个良好的处置,未来恐怕真的会成为无尽的祸患。
“老郑......”耿直从车外爬了进来,站在门口,看着郑介铭,想知道他最终的决定。
杭鸣问耿直,“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耿直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杀不杀都是一个态度问题......我不知道他怎么想。”
薛挺不住的争取潘其化活着的机会,他废了很多口舌,但郑介铭只是低着头,仿佛只是自己在盘算着。
过了一会儿,潘其化在地上蠕动着,似乎回过了神。
郑介铭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了决定。
“薛挺是吧。”郑介铭问。
薛挺见他终于说话,立刻闭嘴,点点头,等待着他的发落。
此时的薛挺,觉得自己和潘其化就好像封建社会的一个诸侯,被另外一个诸侯控制住后,性命完全掌握在对方的手中。
“你们全都出去。”郑介铭的声音稍显疲惫,但却不容置疑。
周记堂、耿直和花奉看了他一眼,将车厢内的人全都押了出去。
“把门关上。”郑介铭摆了摆手。
门合上,只剩下郑介铭和潘其化在车厢内。
车厢里只剩一团黑暗。
他将潘其化从地上拉起来,此时的潘其化,左眼肿胀,头发蓬乱,右脸上全是疤痕,在这只有一点儿细微光线的车厢里,看起来扭曲而恐怖。
“你能听见我在说什么吗?”郑介铭问。
潘其化毫无力气的冷笑了一声。
郑介铭继续问,“我狠揍了你一顿,很恨我吧?”
“恨!当然恨。老子活这么大没被人这么侮辱过,还是当着我的手下......我恨不得杀了你,剥掉你的皮做大衣,把你的骨头抽出来做棍子,放你的血用来洗脸,最后把你的肉用来喂丧尸。”潘其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郑介铭的愤恨。
他说完这些,冷笑了两声,说着,“怎么?你问我这种问题,还希望我向你求饶么?你还希望我向你表态,以后再不骚扰你们的人,然后带着我的手下夹着尾巴立刻走人???想通过我的态度来判断怎么处置我??”
呵呵呵呵呵!!!
潘其化笑了起来。
“天真!还是说,你想把我放掉?居高临下、怜悯作态的把我放掉??以满足你自己内心那一点儿虚伪的慈善之心??我告诉你,你如果让我活着,我潘其化,接下来一定会用全部的精力和你们作对到底!!!就算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一定会报仇!!我能杀你们一个人,就会杀你们一个人!能杀你们一双,不会少收一颗人头!!!”
郑介铭并不说话,只是听潘其化继续说着。
“我告诉你,我那天所做的,对我、对我手下这几个人,没有任何的不对!!我们要活下去!如果我手头资源充足,或许会救她。但现在,我宁愿做一个真小人,也不做伪君子!我也告诉你!你就这么站在道义之上撑下去,你们总有一天会遇到更大的灾难,不信走着瞧!!”潘其化疯狂的说着。
郑介铭听他说完,终于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有时候宁愿做一个真小人,活都活不下去,还谈什么别的?”他从潘其化的腰际抽出了刀,“怪只怪你和我们成为了敌人。”
“呵呵呵......”
潘其化笑着,用手抓住了刀刃,似乎是要做最后的抵抗。
只是他刚才被打得有了内伤,此时力气都使不出来多少。
郑介铭心里终于发狠,将刀向外猛的抽出,潘其化的两根手指头被刀刃断掉。
“来啊!你若杀了我,我还可以饶恕你。”潘其化挑衅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