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面的天色已经降了下来,杜悠言此时靠在门框边,双手抱着肩膀,橙黄色的灯光铺在皮肤上一层。
她望着打开的冰箱门,有修长的身影立在那。
杜悠言抚了下额,忍不住开口,“朗哥哥,你要是再塞下去冰箱门会关不上的……”
“哪里有那么夸张!”秦朗莞尔,手中的动作却不停。
杜悠言无奈,只好看着他将买来的一堆食材全部都塞进去,两个小小的番茄都不放过,又检查了一遍有没有过期的食物,才满意的关上。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能够照顾好我自己。”她表示说。
“我可不相信你!”秦朗只是笑。
杜悠言接过剩下的空塑料袋,对折的叠了叠,拉开抽屉放到里面。
关上时,她抿了抿嘴角,欲言又止,“朗哥哥,我会和他离婚,不是因为你……”
“你在瞎担心什么呢!”秦朗闻言,气笑了一般,接着表情也很正色,“我已经错过了一次,很清楚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抱歉……”杜悠言懊恼。
“没事!”秦朗却并不在意。
“我只是不放心,爸妈你都瞒着,若不是我恰巧去了医院,恐怕除了等你肚子大起来,我也不会知道。言,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而身边却只有我,所以我更要照顾好你!别忘了,我是哥哥!”
“谢谢。”杜悠言很感动。
抛却了曾经的海誓山盟,他们之间还有亲情。
秦朗跟她从厨房里出来,拿过搭在沙发上的外套,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早点休息吧,哥哥要继续去追嫂子了!”
“嗯。”杜悠言笑起来。
目送秦朗进了电梯后,脸上的笑容消失。
习惯性的先走到浴室里,站在镜子前,对着里面自己无声的加油打气,手抚在小腹上时,她眼睛里就生出很多坚韧之意。
卧室的牀头柜上,放着一摞课本,杜悠言将最下面的抽出来。
被她还仔细的包好了书皮,打开后,彩色的扉页上就是一个漂亮婴儿。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是名准妈妈了。
杜悠言拿出比备课还要高出十二倍的精神投入,一页页翻着,认真浏览。
半个小时后,她摘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准备躺下睡觉。
手机准时的响起来,杜悠言拿过来,果不其然上面显示的是国际长途。
杜母的声音从线路蔓延,“言言,没睡呢?”
“还没有。”杜悠言回答。
“祁佑这两天怎么样?你已经回家了?”杜母像是每通电话一样,都要不厌其烦的询问上一番。
“嗯。”杜悠言咽了口,声音很低,“他应该很好……”
杜母听后不高兴,“什么叫应该,你自己丈夫的情况你不要比任何人都清楚!”
杜悠言握着手机没有吭声。
心底却有个小小声音在说:很快就不是了……
“唉,不过啊,看样子,你们除夕也是不能回来了!”杜母在电话里又叹息起来。
杜悠言抚着孕婴书的边缘,硬硬的触感,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临挂了电话前,杜母想起的说了句,“对了,听说你婆婆去美国了!”
婆婆?
杜悠言不禁抬手扶额。
静坐了几秒,手机再次响起,她拿起来,抿嘴顿了两秒,才放到耳边,“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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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出租车停在住院大楼前。
前面司机见她迟迟未下车,回头用英文提醒,“小姐,你到了!”
“我知道……”杜悠言很慢的点头。
又停顿了几秒,她才从包里翻出美元递上,推开车门,脚落在地面上时很小心,确定站稳了以后,才直起身子的关上车门。
看了眼大楼,杜悠言深吸了口气,必须打起精神来。
从电梯里走出来,护士站依旧有人喊着她“郁太太”,笔直的走向最里面病房。
敲了敲,然后推开,里面穿病号服的郁祁佑靠坐在牀头。
头发比之前又长长了许多,身上的绷带倒是拆下了一些,不过看起来还是行动不便,尤其是右腿,黑眸正阖着假寐。
听到声音,朝着他看过来。
只是这么一眼,杜悠言感觉胸口在发紧。
黑眸像是古井般的幽深,脸上看起来似乎清瘦了一圈,显得五官轮廓更加的深刻。
杜悠言很快否认自己的想法,怎么会瘦呢?有佳人陪伴在身边,又怎么可能会消瘦。
她环顾了一圈病房,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王秘书应该去机场接人了,病房里就只有他们两个,没再看到那位赵小姐。
不过也是,这样的场合需要暂时回避的。
昨晚在杜母过后,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说是婆婆过来,让她也来医院,她没有拒绝,他们说好的,等他出院以后离婚,所以还需要一些时间。
“妈什么时候到放下。
郁祁佑视线凝在她身上,没有移开过,似乎连她放包的这样小动作也没有放过。
虽然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她都没再出现过医院里,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能了解到她的近况,包括时常出入她那里的秦朗……
喉结动了动,他才答,“应该快了!”
“哦。”杜悠言点头。
病房里安静,一时间相对无言。
他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哪怕以前彼此无话的时候,最多是陌生和尴尬而已,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