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时候,嘴角带出了笑意,可这笑容怎么看都与轻松无关。
韩夏朵搂住他的腰,看着他的眼睛:“那到底是怎样的?”
“我怕我说了你从今以后就会讨厌我。”
“这个你不用担心,”韩夏朵拽住他的领带:“我现在压根就没喜欢你,说吧,你多可恶我都能接受,不会受打击的。”
郁锦臣盯着她充满阳光与勇气的脸,深锁的东西逐渐放开。
他带着她坐到阳台的椅子上,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抱着她的腰,沉下气来,开始陈述。
“我爸有一个不能公开的私生子,他比我年长一岁,从小就偷偷养在国外,直到成年后才回到郁家,不过对外也没有公开过他的身份,对此我妈也接受了,我跟凉烟结婚的时候,我被立为继承人,股份都转到了我的名下,那个人也没有因此翻脸,一切都很平静很顺利,我跟凉烟举行完婚礼之后,就去环球旅行了,凉烟酷爱大海,很喜欢去潜水,所以大多时候,我们都自已开船出去,途经英国的时候,我们碰到了那个人,他说知道我们这几天会经过这里,特意来跟我们一起玩的,我跟凉烟都没有怀疑,那天我们下午出海,本来是打算在傍晚的时候回来的,可是发动机却坏了,我们只能修好后再回去,天色慢慢黑了,那人说他来煮晚餐,让我去看看发动机,我就去了下面,我们三个人在甲板上吃晚餐,可是吃了之后,我跟凉烟两个人就失去了意识,等我们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被绑在椅子上,
而凉烟则是被那个人抓着,他逼着我签股份转让书,不然就把凉烟推到海里,我当时很愤怒,也是出自于自私,我没有签字,也怕我一旦签了,他就会把我跟凉烟都杀掉,因为只有我死了,他才能名正言顺,我不想死也不想放弃我的继承人的位置,他在我面前把凉烟,,,推到了栏杆边,他威胁我,我们僵持了很久,最后,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凉烟她,,,抱着那人一起跳进了海里,她最后看我的眼神没有埋怨,她为了我的安全,跟那个人同归于尽了。”
郁锦臣说完,努力克制发抖的气息。
这也是他第一次向人陈述真相,无论谁问他,怎么问,他都没有说过,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勇气去揭开,但是今天,在如此不经意,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抱着这个小女人,竟然平静的全部说完了,而他的心里,也轻松了很多。
韩夏朵听了震惊的许久都无法言语。
郁锦臣看着一言不发的韩夏朵,笑着摸了摸她的秀发:“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韩夏朵心情复杂的望着郁锦臣:“那后来呢?”
“还有什么后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漆黑的大海里,我挣脱不了,我无能为力,我在海上漂浮了两天,后来是路过的海监船发现了我。”
“那两天你就滴水未进的漂浮在海上吗?”
“我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度过的,那个时候每一天每一分钟都是难熬的,我也哭过,逃避过,一闭上眼睛,重复同一个梦境,我一直期待凉烟能够活着,她的水性很好,我想或许她没有死,所以当我在商场里看到外面那个女人的时候,我真的很激动,我失去了理智,其实她的出现本来就是蹊跷的。”
韩夏朵不敢去想象那两天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感觉没有成神经病都是一种奇迹。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的。”
她忽然发觉她逼他说出这个事情来对他来说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惜字如金,深沉莫测的,她干嘛非要把他扒的一点秘密都没有。
郁锦臣揉了揉她的脖子,笑:“没关系,我已经走出来了,你知道时间是一个好东西,而我没有那么脆弱。”
“沈凉烟她真的很爱你!”韩夏朵不知道如果换成自已,她敢不敢这么做。
毕竟死了,这个男人为你哭过疯过崩溃过,可人的一生很长,总有一天会走出来,他又会遇上新的缘分,新的女人,比如她韩夏朵。
最后占便宜,陪他过一生的不是死的那个,而是活着的那个。
这么想来,她才不要为他去死,然后便宜后面的女人。
所以,如果沈凉烟真的活着回来了,她也根本就不用去比,因为她在这个男人心里留下的是生命的光点。
郁锦臣坐在椅子上望向远方:“所以我才讨厌爱情!”
韩夏朵板过他的脸:“讨厌也要接受,郁锦臣,你就是个白痴,你以为你从此不再接受爱情就可以逃避它吗?根本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