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已死,秦嬷嬷也跟着去了……
沉荼忙着葬礼一切应该准备的事情,一身的素雅服装显得她越发的苍白和虚弱,她站在灵堂木讷地向所有的来宾鞠躬致谢,白鹭却是忙上忙下的招呼着所有的宾客。楚荆遥遥地看着沉荼,只觉得她身形瘦弱得可怕,心里也空得可怕。
她是刘老的关门弟子,所以刘老自荐来做了丧礼的主持人,为了显示尊敬,他身着一身白衣,站在沉荼身旁也确实很有长者的模样。
他环视四周一圈,声音庄重的喊道:“一鞠躬!”
沉家并没什么亲人,所以温阳自溺于北凉,葬礼便在北凉举行。而来参加葬礼的基本上都是茶会的人,还有别的茶会想要借机接触沉荼,就算不为她的天分,也要为了她身后站着的定国公。所以刘老的喊声一出,下方还寒暄着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朝着灵堂高位微微欠身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家属谢礼!”
刘老的声音犹如晨暮的钟声一般敲击在沉荼的心上,她茫茫然的抬起头向台下的人鞠躬谢礼。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上透漏着好奇、讨好、讽刺各种情绪,像是一张大网朝她扑了过来……
这些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双脚本就因为站立太久而酸疼,禁不住她给自己的压力,沉荼双脚一软,便被一双坚实的肩膀挽入怀中,她抬头一看——楚荆犹如没事人一般,挽着她的手也很自然的放在她的腰间,只是俊脸上却忍不住眉头紧蹙。他压低声音说道,“不要在这些人面前示弱。”
是啊,和尚走的时候便说过要坚强的。
想到和尚说的话,她突然感觉有了力气,从脸上挤出个笑容,说道,“各位不辞辛苦的来参加家母的告别会。沉荼不胜感激。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担待了。”
她的声音刚落,台下便有一个俏丽的声音打碎了一个茶杯,她循着声音看过去。便看到了吴息兮那幸灾乐祸的脸。
“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浑然没有做错事的自觉性,吴息兮大方地站直了身子。任由他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她讥讽道。“沉荼你可想过你会有今日?当你背靠白家之时可曾想过你会双亲尽失,所以我说人不能做坏事,因为会有报应的!”
她的言语十分狠辣,周围的人听到也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沉荼却是丝毫没往心里去。朝吴息兮微弯腰身,说道,“谢谢吴大小姐如此关心我。还说出这种苦口良药一般的话来劝慰我,放心。我定然不会如您一般,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
她嘴角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行为举止也是有理可循,只是吴息兮却觉得她那笑容刺眼得很。
得意什么得意,如今都已经是个孤儿了,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
“定国公到!”门外传讯的人打断了她的声音,她气急败坏地转移视线看过去。
古月坐在轮椅上,只是几日不见却好像是病情骤然加重了一般,躺在轮椅上似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哪怕是这样,周围的人也都让开了一条道,因为他是定国公,只要他一日未死,便是高高在上的公爵大人!
吴息兮也吃多了亏,如今也懂得退步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沉荼,“算你运气好!”
“十三,”古月虚弱的声音传来,十三连忙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扶、扶我过去……”只是一句话,却好像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一般,说完了便虚脱一般地躺回了轮椅。
那女人死了便死了!若是不死落入他的手里,他定然让她尝尝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死了倒也罢了,算她运气好!还有什么好看的!
心里腹诽,也表现在了十三的脸上,他一脸不情愿的说道,“您身子不好,不如我将轮椅推过去——”
古月满目凶光地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扶!我!过!去!”
“是。”十三皱了皱眉头,架不住古月的威胁,伸出手将古月扶起,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沉荼的地方挪动。
只是才走到一半,沉荼就已经迎了上来,她浅笑着朝古月行礼道,“定国公身子不好,便不用这么辛苦了,若是有事,改日我登门拜访便可。只是今日是我母亲的告别礼,还请定国功恕罪了。”
她的身子微弓,倔强的拦在路中央,嘴里说着担忧古月的身子,但是古月却知道她这是不愿意让他靠近,不愿意让他去看一眼。
沉荼她,这是知道了吗?
想到这,古月神色间突然有了一些惊惶,十三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波澜,忍不住说道,“你这姑娘怎么说话的?定国公来参加你母亲的告别礼,只能是你们家高攀了,你怎的如此不知进退?”
沉荼却没答话,依旧以完美的行礼姿态站在路中央拦住二人的去路。
“我只是来上一炷香而已。”古月的声音里透漏着疲惫、担忧以及一丝的如释重负?
沉荼怕自己听错,抬起头看向了古月的脸。那张脸白得像张纸,神色间也是虚弱不堪,却执着的不愿意退后。
三人在路中央谁也不退,显得有些孤立又有些无稽。云流踏入正厅,便看到了这一幕,狐狸眼睛里透过一丝狡黠,他快步走到古月身旁扶住他,笑道,“定国公这身子骨好像又差了些呢,前些日子看起来不是已经大好了吗?”
云流的到来打破了沉静,沉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