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色传神,不停对着笑嫣眨动,同时语气关切询问道。
“笑嫣,头是不是开始痛了?”
崔笑嫣眉心一蹙,在这昏暗的环境中,并没有察觉到高煦的颜色,只是随口不解回问了声。
“头痛?”
“定是受了凉。”便将令牌往腰间一挂,手扶着笑嫣很是从容离去,
未有动身的阎瀚轩,怎能看不出高煦这番雕虫小技。为何没有当中揭穿,也是生怕笑嫣偶感风寒。今夜能与之在此赏月,已经很是满足。
几日以来,笑嫣都待在宫内,虽说神智时好时坏,但也没在弄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而阎瀚轩时不时会来煦妪宫小坐,有时静观她小憩,有时随声附和说上几句。
将青藤那把尘封多年的古琴取出,只要笑嫣沉醉在过往,高煦便用此物来安抚情绪。加之闲聊攀谈,饮酒品茗,日子似梦似幻,总有那么一瞬,让人分不清真假。
不知是同患上了失心疯,还是对往昔留恋不舍。
然而,一面平静,另一面注定波澜。
王府内一时没了人坐镇,自然你方唱罢我登场。原本明哲保身的女人们,接连跳出来耀武扬威。
正逢午后,各院子的女人,为了争奇斗艳,脸上的胭脂也比寻常多了几分。
环坐众人之中,莺儿淡淡的品着茶,只听一声娇柔浅笑响起。
“莺儿姐姐,你这身衣裳可是绯绫啊。”
此番话无意戳中了莺儿的痛楚,毕竟这身衣裳还是崔笑嫣送来的。
抬眼扫视着开口说话的人,江南数一数二的染坊老板家女儿,在崔笑嫣跳崖后,不知找了多少门路,为奴为婢也要进入王府。
她父亲可是有名的老狐狸,看阎瀚轩掌权后,自然要见风使舵。
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一番,纵使穿着也是轻纱烟罗,但这段位高地自然一目了然。
不过话还要说回来,在阎瀚轩那里,也只有崔笑嫣可以目无礼法,想穿什么穿什么,想戴什么戴什么。至于其他人,风头不要太过,不然杀身之祸就到了眼前。
缓缓将茶盏放下,莺儿面容平静,略微扬起的下巴,语速平缓道。
“阿罗真是好眼力,不亏是染坊世家出来的。”
看似其乐融融,实则暗朝汹涌,在此同时又一女子开口道。
“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有王妃这样一位贵人,自然会引得王爷多看几眼。”
说完此话,拿着团扇半遮容颜,窃笑一时间流露出来。
阿罗是一语双关,明着在说绯绫,实则在说跃居。可紫南是单刀直入,丝毫不避讳什么。
见惯了各色争斗,而她们这点计量,还不足以放在眼中。莺儿勾唇浅笑,出声回道。
“有王妃在那,谁能分的一丝目光啊?”
此话说完,如同一击闷棍敲在这些女人头上。
如今王爷和王妃都不在府内,即便斗的你死我活,也不会有半点好处。
莺儿拿起帕子擦拭嘴角,眸色中尽显讽刺。
“侧妃不仅未从牢中走出,还落下个家破人亡。”
紫南微微一愣,顿时进入沉思。自己家室最多用清白来形容,怎能与林雪吟相提并论。
从位置上站起,莺儿揉了揉额头,对着声旁的辛桐淡淡说道。
“有些乏了,扶我回去吧。”
此话说完后,其余的女人,也觉得在此笑里藏刀,不如回去绣绣花鸟。
刚一跨入屋内,只见屋内站着一位十分熟悉的人。
从绫罗绸缎,到粗布麻衣,不变的仍然是手中轻摇的纸扇,和那眉眼间似有若无的玩味。
男子眼神里透出慎人的杀意,见到莺儿的那一瞬,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许久不见,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莺儿前思后想,还是将辛桐留在身旁。身子微微一倾,低眉顺眼道。
“许久未见二少爷,是否别来无恙?”
只听崔圣燃十足恨意的声音响起。
“真是难得,还能记起我姓甚名谁。”
即便对方恶意满满,莺儿只是淡淡笑着,毕竟崔圣燃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
“怎敢忘了二少爷,莺儿怎么也是个念旧的人。”
此话引得崔圣燃阵阵冷笑,厉声大喝道。
“真是大言不惭,那当初卖主求荣的人又是谁?”
可在莺儿心中不以为意,毕竟是你们崔家树敌无数,自己最多算是墙倒众人推的其中一人。若要如此较真,先去问问你父亲是如何的为人处事。
看见她这般气定神闲的样子,崔圣燃双眸眯紧,手中纸扇攥的是呀呀作响。
感觉到这一股浓重的杀气,莺儿连忙开口言明道。
“这可是摄政王府,只要我一声高喊,便会引来无数侍卫。还没救得了崔笑嫣,先把自己的命给丧了。”
崔圣燃略微收敛起杀意,咬牙切齿低声道。
“是你!将我从流放地引来的!”
莺儿不仅点头应着,同时还向前走了两步,眉眼弯弯柔声说道。
“难不成还是你那失忆的妹妹啊?她连自己都给忘了,还能指望些什么。”
觉得一击重拳迎上胸口,崔圣燃半晌没有继续开口。只有浑身微微的发抖,和青筋暴起的额头。
辛桐一直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但耳中听到这些话,心领神会自然能猜到几分,看来自己主子,不仅要铲除王妃,连带着还要铲除大势已去的崔家。
双眸紧盯崔圣燃,突然心中升起了厌烦,出声打破宁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