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伯?东平侯一共有几个弟弟啊?”苏妙猛然联想到回味之前跟她说过,住在文王府上的丁七姑娘和她那个傻弟弟其实是东平侯弟弟的孩子,只不过自幼养在东平侯身边,丁七姑娘才会一直唤东平侯“父亲”,不过说来也奇怪,就算是自幼养在大伯身边,东平侯自身又不是没有子嗣,让侄女叫自己“父亲”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弟弟应该有不少,不过一母所生的只有南平伯一个,景阳长公主的前驸马正是那一个。”林嫣回答。
“现在住在文王府的丁七姑娘可是南平伯的子女?”苏妙问。
“丁七姑娘?是那个叫‘丁芸’的?”一声绝对绝对是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花枝招展的苏娴出现在海棠林中,粉白黛黑,妆容细致,端的是人比花娇。
“咦,大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不是说你要去文王府吗?”纯娘惊诧地问。
“我说你就信?我要是真去了文王府,前脚刚进去,皇上后脚就得派人来拿根绳子勒死我。”
众人惊诧原来她是有自知之明的,纯娘扁扁嘴,说:
“我还以为你要出门才没叫你一起去逛布庄,原来你骗我!”
“你眼光太差,和你一起逛我嫌丢人。”苏娴趾高气昂地说。
“大姐你好过分!”纯娘高声叫起来。
“你别嚷,刚才说的丁七姑娘可是住在文王府的那个丁芸?”苏娴问苏妙。
“哦。”
“丁芸怎么了?”苏娴问林嫣。
林嫣觉得她的语气怪怪的,说酸还没有那么酸,说不酸还有那么一点酸,这绝对是一种在不知不觉中掩藏起来的醋意。
“我也不知道丁芸怎么了。”林嫣手一摊。说。
“那你们在说什么?”
“在说景阳长公主,原来景阳长公主的前一个驸马是东平侯的弟弟南平伯。”苏妙道。
“哦?这么说,丁芸是从公主的肚子里出来的,胡扯呢,一个从公主的肚子里出来的金枝玉叶会去做侍妾?你哄我?”
“我可没说丁芸是景阳长公主的女儿,丁家七姑娘和她的弟弟来历不明,时间太久远了我不太清楚。当年也只是偶然听闻他们是突然被送到东平侯府来的。说是东平侯弟弟的子女,可东平侯的弟弟有不少,那个时候东平侯府早已分家。再加上丁七姑娘一直被养在深闺中基本上不出门,所以认识她的人不多,露面的次数不多又没什么存在感,梁都里的人对这样的姑娘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我听小味味说。丁芸的父亲战死沙场了。”
林嫣一笑:“东平侯府是将门,丁家儿郎皆以战死沙场为荣。东平侯的长兄和两个弟弟都战死沙场了,至于南平伯,他是死在战场上,不过我听说他是病死的。不是战死的。”
“以战死沙场为荣?这些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苏娴完全不能理解。
“军人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娴娴,文王他也是军旅出身。他是真的上过战场的。”林嫣用暗示性的口吻说。
“你们家世子爷不是也上过战场么?”苏娴不以为然地说。
“是啊,早些年边关还不像现在这么平静。那个时候世子爷每次上战场我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他去了就回不来了,所以到最后他都不对我说实话了。”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语气里是无尽的惆怅,想必连她自己也觉得她的那一段婚姻是极失败的,这场极失败的婚姻到底是谁的责任她现在已经搞不清楚了。
苏娴扬眉,看了她一会儿,问道:
“所以说,那个丁芸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林嫣惆怅的情绪无法继续,想了想,她回答:“我也不清楚,从前我都没见过她,丁家最出色的姑娘一直都是四姑娘丁荟。”
“和你们家世子爷订娃娃亲的那个?”苏娴快嘴地说,“听说那个娃娃亲现在正在瑞王府做世子侧妃,她的手段比她妹妹高多了,不用做侍妾,一个罪臣之女竟然有本事捞个世子侧妃平步青云,这女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女人。”
“……”林嫣垂下眸子,沉默不语。
苏娴瞅了她一会儿,略带一丝嘲弄,摊了摊手:“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回家去把后院的那些个狐狸精好好清理清理,别低估狐狸精的繁殖能力,在外面拿乔的时间长了,等到你想回去的时候后院已经满了,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林嫣被戳破了自尊心,有点恼,但因为刺她的人是脾气泼辣的苏娴,自身沉闷怯懦的性格对这样脾性的人天生就有些畏惧,林嫣即使有些恼火却不得发作,她皱了皱眉,说了一句尽了最大努力的反击:
“若是孙大郎来找你回去,你也会回去?”
“你这是把你的世子爷和孙大郎那个孙子化到一处去了?”苏娴反问。
林嫣语塞。
“你想和我比吗,我能钓男人,你能吗?”苏娴双手抱胸,从鼻子里嗤了一声,说。
林嫣无言以对,她垂着脑袋,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轻声道了句:“我炉子上还蒸着包子,我得去看看,别蒸过头了。”说罢,匆匆走了。
“大姐好刻薄!”纯娘见林嫣落寞地走远了,说。
“好刻薄!”苏妙也说。
“嘴巴真毒!”苏婵撇了撇嘴,道。
“我就是瞧不惯她那矫情的样子,咱们家又不是她的避难所,她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苏娴双手抱臂,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就她那样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