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跟着她走了过去。
宁乐上前一步。
苏婵没想到他跟文书在一块,愣了愣。
“你怎么也来了?”宁乐站在她面前,默了片刻,笑着开口。
“我送纯娘过来。”苏婵背靠在桥柱上,双手抱胸,淡声回答。
宁乐知道她是送纯娘的,先前看桥边拴着的马就知道了,他只是为了开个口。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
宁乐的个头算不上矮,可在苏婵面前却没有任何优势,之前两人的高度差不多,现在很明显的,苏婵已经超过了他,无形之中就增加了压迫力。
苏婵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看着他穿着的棉衣腋下两侧打了暗色的补丁:
“你这冬衣是我娘做的吧,都坏了,怎么不换一件?”
“还能穿,没必要花多余的银子。这是我央学里洒扫的大娘帮我补的,怎么样,还行吧?”宁乐张开手臂给她看腋下缝补整齐的补丁,笑着说。
“没人笑话你吗?”苏婵问。
“我是为了会试才进如文学院的,凭学问结交能交心的人,只是因为穿着就排挤我的人,我也没必要理睬他。嘲笑是别人上嘴皮碰下嘴皮,我又何必在意?”宁乐笑着说。
苏婵扬眉:“你倒是想得开,烟儿要是有你这份从容,也不至于混成那样。”
儿有三个强势的姐姐可以让他撒娇,我只有一个爹还指靠着我养老送终呢,不一样的。”宁乐笑笑,“你们儿,也不儿的学问比我好,就算不在如文学院,只要他想考,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你爹怎么样了?来信了吗?”苏婵问。
“嗯,身体还算硬朗,日子也还过得去,庆渔已经回去了,有庆渔照顾着,我也放心,现在就等着来年的会试了,这一回我绝对绝对不能输!”他用拳头重重地敲击了一下掌心,充满气势地说。
苏婵因为他的气势满满勾起唇角,顿了顿,她问:
“你去看过小林子吗,她已经搬回自己家去了。”
“我听纯娘说了。”宁乐垂下眼帘,轻浅地笑笑。
“你没去过?”苏婵问。
“我去做什么,她有夫君的!”宁乐笑说。
“你放弃了?”
“说什么‘放弃’,我早就死心了,那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擅自把人家当成自己理想的姑娘,擅自去喜欢,给人家带去许多麻烦,她本来就够头疼了,我再去掺一脚,她和她夫君的误会更深,破坏别人夫妻感情的事我才不干。”
“说的这么轻巧,我还以为你的感情有多深呢。”苏婵哼了一声,凉凉地说。
宁乐笑笑。
“听说,武王殿下要纳你做侧妃?”顿了顿,他问。
“你怎么知道?”
“梁都的事如文学院最清楚,这事大概已经传遍整个梁都了。”宁乐淡笑着说。
“是么?”苏婵扬眉,语气浅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要做妾?”宁乐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低声问。
“嗯,谁知道呢。”苏婵轻描淡写地说。
“若要拒绝,态度过于强硬也不好,不如寻个合适的人早些出阁,再怎么说,武王殿下也不能抢有夫之妇做妾。”宁乐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合适的人?”苏婵扬眉,看着他,平声问,“你吗?”
宁乐平静地与她对视,淡声回答:
“只要你愿意,可以啊。”
苏婵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哧地笑了声。
“我跟你合不来。”她淡淡地说。
宁乐半垂下眼帘,笑笑,轻声道:
“说的也是。”
苏婵望了他片刻,扭头,对还在亭子里跟文书叽叽喳喳的纯娘道:
“该回去了,回去晚了大姐该发现了!”
纯娘应了一声,收起包袱,一边往外走,一边对文书说:
“缺什么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做!”
“不缺什么。”文书笑着说,抿了抿嘴唇,他看她匆匆忙忙往亭子外面走,突然唤道,“纯娘!”
“嗯?”纯娘笑眯眯地回过身。
文书低着头,犹豫了半天,对她笑道:
“等会试之后我再跟你说。”
纯娘用一双毛嘟嘟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起来,爽快地点头:
“好!”
纯娘跑下草亭,和苏婵汇合,双方简短地道别,文书和宁乐看着苏婵带着纯娘骑马走远了,才掉头向如文学院的方向去。学院虽然有补助金,但仅够支付学费,手头紧张的他们为了节省花销,出入多半步行,此处到如文学院至少要走一个时辰,不过他们也没有什么怨言,他们都在严肃而兴奋地期待着来年春天的会试。
苏婵骑马带着纯娘往回走,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对纯娘说:
“回头我给你几匹料子,你替宁乐也做两件冬衣吧,他那身衣裳好几年了,不暖和不说,就算穿不起绫罗绸缎,至少也要干净整齐,没必要因为穿着白白的惹人笑话。”
“我做着呢,就是还没做完。妙姐姐之前给过我银子让我去买料子,她也是像你这么说的。”
苏婵一愣,原来二姐已经想到这些了,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在国庆日之前,太子府突然对苏妙下了请柬,太子妃生辰,太子要给她办生日宴,请了回味,顺带着也请了苏妙。或许是苏婵的婚事在梁都越传越猛,亦或许是太子妃温柔,担心苏妙不适应太华丽的场合,苏娴和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