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正洗着呢,梁敞进来了,让她愣了一下。
君子远离庖厨,更何况梁敞这个人,不管是做男人还是当王爷,都属于死要面子的那种,这样的他突然跑到厨房里来,苏娴哭笑不得。
“你怎么到厨房来了,澈儿呢?”
“二哥看着呢。”梁敞回答,四处扫了一眼,酒楼的后厨他没进过,这是第一次进,极宽敞的空间,却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他只好走到她旁边站着,见料理台很干净,就背靠在上面,看着她的侧脸。
苏娴没有理会他,继续洗碗。
梁敞盯着她看了一阵,问:“你什么时候搬去文王府?”
“搬去那儿做什么?”苏娴对这个话题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仿佛毫无兴趣,她洗着碗,淡声问。
梁敞被她噎了一下,焦躁起来,声调明显走高,道:“从前你在丰州,所以没办法,可现在你和澈儿都来梁都了,澈儿已经开始懂事了,也会一点一点长大,父母总分开对澈儿没有好处,为人父母就应该有为人父母的样子。”
“哦,原来你是为了孩子。”苏娴扬了眉,不咸不淡地说。
“啊?”这是什么鬼结论,梁敞的脸沉了下来。
“原来你是为了孩子才想和我住在一起。”苏娴刷着碗,淡淡地道。
梁敞哑然,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些恼火。
“原来你只是想要个孩子。”苏娴埋着头,轻叹了一声。
梁敞看着她仿佛难过起来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火冒三丈,冲着她高声嚷嚷:“你又胡思乱想什么,我和你都在一起七年了,一辈子有几个七年,都这么多年了,你非要我说出我想和你住在一起、每天早上都想看见你这种话吗?”
苏娴忍俊不禁,噗地笑了。
梁敞看着她哈哈笑的样子,脸刷地黑了,上前一步,生气地瞪着她,质问:
“你又耍我?”
苏娴笑看着他,故作不解:“你为什么总是说我耍你?”
“因为你总是耍我,从一开始就耍弄我。”梁敞盯着她,不悦地说。
苏娴笑,用湿漉漉的手指头去戳他的额头。
梁敞没躲,嘴里却说:“别用你洗碗的手来戳我。”
苏娴浅笑不语,低下头,继续洗碗。
“为什么要你来洗碗?”梁敞站在她身边,忍不住抱怨。
“因为还没雇伙计。”苏娴笑着回答。
“你那两个妹妹怎么不帮你洗?”
“因为今天是她们生日。”苏娴笑答。
梁敞哼了一声,盯着她浸泡在碱水的手,犹豫了半天,勉为其难地说:
“我帮你洗。”
“你还是省省吧。”她还怕他洗不干净。
梁敞立刻不坚持了,盯着她的头梢,闷了半天,像是确认似的,小声又问了一遍:“你搬到我那儿去住吧?”
“好。”苏娴爽快地答应了。
梁敞放了心,开始盘算,明天要让工匠准备图纸,文王府也该翻修一下了。
……
苏妙正在屋子里和回香、魏贞说话,回香搂着打瞌睡的苏小味,轻轻地拍着,就在这时,回味突然探进头,远远地冲苏妙招了招手。
苏妙一愣。
回香知道回味是叫苏妙过去,便对她说:
“你去吧。”
苏妙应了一声,满腹狐疑地出了门,刚走出门,就被回味握住手,苏妙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就被他拉到庭院里。
苏妙正想张嘴问,却被前方桃花树下小圆桌上放着的一个奶油蛋糕呛了一下,堵在喉咙里的话被她咽了回去。
她站在蛋糕前,直直地盯着裱在上面的奶油花,然后回头,望向回味的眼神里充满了佩服:“能做出这个,你也是个人才!”
回味笑,用火折子点燃了插在蛋糕上雕刻有“廿七”字样的蜡烛,苏妙直勾勾地盯着数字蜡烛,居然不是二十七根细蜡烛,而是雕成汉字的蜡烛,她忍不住对回味说:
“原来你的想法这么新潮!”
回味不答,示意她吹蜡烛。
“今天是我和婵儿的生日,不是应该我和她一块吹蜡烛么?”苏妙说。
“她关我什么事?快吹!”回味催促。
苏妙一边想苏婵在听到这话后一定会大大地翻个白眼,一边鼓起腮帮子将蜡烛吹灭,然后就被回味从后边搂住,他在她耳边轻声念了句“生日快乐”,然后将一根梅花珠钗轻柔地插进她盘起来的髻。
今天的一桌子菜都是回味做的,苏妙以为这就算完了,没想到还有蛋糕吃,还有礼物拿。她弯着眉眼,笑了起来,上前一步,弯腰,在奶油蛋糕上咬了一口,转过头,双眼亮闪闪地对他说:
“好甜!”
回味望着她亮闪闪的眼,亮闪闪的笑容,以及在月光下因为细腻的奶油变得亮闪闪的嘴唇,心一动,勾住她的腰身,嘴唇贴了下去,贴在她的唇上,然后笑着说了句:
“确实很甜!”
苏妙哈哈笑,在他的脸皮上掐了一把:“脸皮越来越厚了!”
“近朱者赤!”回味扬眉,略得意地对她说。
“我矜持得很,你可不要把我归到你那一类。”
“我又没说是你带的,你自己承认了?”
“还说不是厚脸皮,都学会抬杠了!”苏妙扁着嘴唇说。
回味一脸谦逊:“都是你教的好。”
苏妙用研究的眼神瞅着他:“莫非是让你沉默寡言的那道魔法被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