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冷笑道:“在他眼中,这些都是铜臭之物,上不得台面来说。我要是同他直说了,他肯让我去才有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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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相在书房睡了两个晚上,发现卫夫人不为所动,淡定自如地准备离京的行礼、吩咐她离开后家中的运作,不得不认怂搬回了主屋。
卫相抱着被子进屋来时,卫夫人正点着财物单子。
看也不看卫相一眼,卫夫人开口便道:“怎么,觉得书房不好睡了?”
卫相将被子一把塞到采薇手中,故作镇定地回答:“床板有些硬。”
卫夫人点点头,道:“回头我让人多加几床褥子,也好让老爷睡得舒坦些。”
卫相噎了一噎,然后默默地在卫夫人身边的空凳子上坐下。
瞟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账单,卫相觉得头晕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
卫夫人勾画单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没理他。
卫相这一叹息像是打开了自己心中郁闷委屈的门,继而长叹短嘘不止,将屋里宁静的氛围变作了苦大仇深。
卫夫人一开始还忍着,后来看他没完没了了,忍不住将手中的朱砂笔往案上一拍,扭头,挑眉:“怎么?!老爷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直说便是!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是要干什么!”
卫相苦着脸瞧着卫夫人,可怜兮兮地问了一句:“夫人你不去不行吗?”
卫夫人嘴角一抽:“……不行!”
卫相泫然欲泣:“夫人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不眠之夜吗?!”
卫夫人回答得干脆利落:“忍心。”
卫相被卫夫人这话给呛到了。
看着自家丈夫惊天动地地咳了好一阵,卫夫人淡然地捅上了最后一刀:“老爷您就消停消停吧。这事我主意已定,您还是省些力气罢!”
说着,卫夫人目光凛凛地往卫相身上一戳:“少和我来这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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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后,卫昶启程赴任。
妻女追随,母亲作陪。
城门外,卫相抓着卫夫人的手,死活不肯松开。
送行的小辈们和路过的路人们目光炯炯地瞧着,饶是卫夫人这般身经百战的人都有些脸热。
卫夫人不知道暗中踩了卫相多少脚,可他就是不撒手。
卫夫人无奈,只能语言威胁:“卫柬之你再不松开信不信我和你离婚?!”
卫相虎躯一震,然后不情不愿地收回手。
卫夫人又交待了留在京中的儿女媳妇女婿一番体己话,转身上了马车。
卫相眼睛圆睁,看着马车在自己面前绝尘而去,再也忍不住委屈的心情,一转身抱住了小女儿卫昭,哭道:“昭儿!你妈走之前都不交待我一两句话,是不是生我气了?!”
卫昭朝天翻了个白眼,要不然您以为……?
想是这么想,但是卫昭是不会这么对自己悲伤的被抛弃了的老爹说实话的。
卫昭正挖空心思地想着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受伤的老男人时,却不想被他一把推开。
紧握拳头,卫相对着远去的马车,坚定地说:“夫人,等我!我马上去和皇上请假,去湖南找你!”